“母亲?”秦莞轻声唤道。
“好。”萧氏捏着帕子,点点头,“便照你说的做罢。”
秦莞不明白为何萧氏显得这般郑重,不过,好在她同意了,也算了结了她一桩小小的心事。
就这样,那方帕子和秦莞选的礼物一并送到了长公主府,借的是答谢长公主空出彩棚、赠送果品的名义。
就像秦莞说的那样,长公是个通透睿智的人,看到那方帕子便明白了秦家送礼的真正缘由。
她只是不痛不痒地责备了苏泽两句,事后不仅没追究,反倒把苏泽惦记了很久的那方端砚赏给了他。
苏泽挨了骂,却没有半点失落,想到那日秦莞巧笑倩兮的模样,心内隐隐起了波澜。
对于定远侯府的处事方式,长公主不由地高看了一眼。
只是,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就传了出去,那些不明就理的人以为是秦家高攀长公主。到后来甚至扯到秦莞身上,说她看上了苏泽,之所以送上大礼,是为了试探长公主的口风。
要知道,魏如安那件事还没有彻底过去,坊间茶余饭后还在传秦莞到底有没有让黑犬撕了衣裳、魏如安是否看了她的身子。
不得不说,“太学生”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几乎没有人怀疑魏如安的人品,在他被打之后还有许多人为他打抱不平,认为他向侯府提亲是为了保全秦莞的名声,是义举。
原本这件事只是个别人私下讨论,没想到秦莞突然和苏泽扯上了关系,这就仿佛捅了马蜂窝。
原因就在苏泽身上。
十八岁的少年郎,身出名门,有才有貌,德行不俗,关键是自己还争气,从小立志走科举一途,不想靠着祖上的荫蔽谋官混日子。
这样的世家子弟一百年也出不了一个,一旦赶上了谁舍得放过?
满京城,不,整个大昭国排得上号的人家,凡是有适龄女儿的一对对眼珠子全都盯在苏泽身上,怎么肯让秦莞占了先?
女儿家泛起酸来,嘴上也是不留情的,一时间秦莞的名声……总归是不大好。
有说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魏如安那边还没掰扯清楚又去招惹苏泽。
也有说她不自量力的,竟然腆着脸攀附安国长安主。
安国长公主是什么人?先帝的嫡长女,今上的亲姐姐,除了宫里的太后她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连皇帝最宠爱的贤妃见了她都要客客气气,岂会把一个小小的侯爵之女看在眼里?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秦莞打脸的时候,长公主突然给她下了个帖子,大张旗鼓地送到定远侯府。
跑腿的竟然还是长公主身边一位姓宋的尚仪,官家御赐的五品女官,各府的诰命都要敬着的体面人物。
宋尚仪笑容亲切,说话也和和气气:“殿下听说秦小娘子擅打马球,如今将将入夏,冷热适宜,金明池草木茂盛,殿下便组了个局,邀小娘子同自家兄妹一同去。”
秦莞屈了屈膝:“承蒙长公主谬赞,擅长谈不上,只是儿时调皮,跟随母亲学过两下,实在不成体统。”
宋尚仪笑笑,说:“韩淑人的球技满京城都数得上,她亲手教出来的女儿岂会差?”
秦莞一愣,惊讶地看着她,“您知道我母亲?”
“早年间在一处就学,也曾姐妹相称。”宋尚仪笑了一下,玩笑般说,“论理,小娘子该叫我一声姨母。”
得见母亲故人,秦莞心内生出浓浓的暖意,当即跪了下去,俯首道:“姨母在上,请受莞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