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冷笑:“不是早就丢尽了吗?”
秦昌怒极:“逆子!”
秦莞别开脸,丝毫不惧。
父女二人剑拔弩张。
飞云彩练吓得跪到地上,秦昌的长随小厮也战战兢兢。
秦莞心软了,主动示弱:“大哥哥在递状纸之前已经得了伯父的首肯,我之后也不会再做多余的事,父亲大可放心。”
“哼,这样最好!”秦昌甩袖,气冲冲地走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秦莞先前的低落反倒一扫而空。
她把两个丫鬟拉起来,笑道:“今日不吃大锅饭了,叫小厨房备下一桌席面,再开一坛桑甚酒,咱们自个儿在屋里好好地热闹一番。”
“好嘞!”彩练欢呼一声,兴冲冲地跑去传话。
一方居有个小厨房,平日里只是做些点心羹汤,若是想要开小灶需得到管家的萧氏和纪氏那里知会一声,然后到大灶上支取用度。
并非不能自己悄悄花钱采买,只是不合规矩,长辈院里都不会这样搞特殊,秦莞也不想如此打眼。
毕竟,阖府上下除了定远侯所住的主院外,只有一方居垒着小厨房,平时能熬个粥、做个点心秦莞就已经很知足了。
今日报了个大仇,怎么都该庆祝一下。
明月的手艺得了喜嬷嬷的真传,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束起衣袖下厨,蒸、煮、烤、煎,利利落落地做出一桌子美味。
“姑娘,您尝尝这道鸡汁蒸白鱼,用的是应天府那边运过来的江白鱼,只活了十几尾,葛叔听说咱们院里要开小灶,二话不说便匀了我两尾。”
葛叔是大厨房的管事,从前跟着定远侯在辽东打仗,受了伤,腿脚不便才来了府里。
葛叔年过五旬,无儿无女,秦莞心善,每逢冬寒便叫丫鬟们给他做些护膝、棉袜之类的小物件,葛叔心存感激,总是寻着机会报答一二。
明月献宝似的把鱼碟推到秦莞跟前。
秦莞尝了一口,肉质滑嫩,骨刺细软,配着鲜香的鸡汁,汁香融入鱼鲜,吃得人口齿留香。
秦莞竖起大拇指,“香!”
彩练馋得直吞口水:“比舅家阿郎送来的海鱼还好吃么?”
她口中的“舅家阿郎”指的是秦莞的舅父韩琼。
当年大名书院闭馆之后,韩琼一家便去了登州做生意,时不时会往侯府送些奇珍海货,逢年过节更是节礼无数。倒不是为了巴结侯府,只是惦记秦莞这个唯一的外甥女。
“和海鱼味道不大一样,各有各的好处。”秦莞笑着招呼她们,“别傻站着,都坐下,一起吃。”
“拜谢姑娘!”四个大丫鬟也不扭捏,笑嘻嘻地行了礼便大大方方地围坐到桌边。
这四个大丫鬟是韩琼留给秦莞的,自小和她一起长大,名义上是主仆,情分上堪比姐妹。
韩琼心思缜密,在她们年幼时便依着各人的脾气秉性教了不同的手艺。
清风最为年长,性子稳重,识文断字,管着一方居的大小事宜,外面铺子庄园的账目琐事也是她帮着秦莞打理。
明月脾气温和,周到细致,平日里照顾秦莞的饮食起居,还学的一手好厨艺。
飞云是钱嬷嬷的独女,四岁起就跟着秦莞,由韩琼亲自教导,在妆面发饰、衣裳搭配上十分精通。
彩练直率泼辣,却极有人缘,在各府各院的丫鬟婆子、长随小厮中很是吃得开,平日里跑腿、打听消息的事都交给她。
别看彩练这样的性子,偏偏极擅女红,经由她的手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