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被凝结成夯土,砌出了平整的墙壁和地面,以及桌面和椅子。
城堡的主人的生活显然枯燥而单调,视线所及之处一尘不染。光洁的桌面和所有台面上几乎看不见任何多余的装饰品,一片肃穆的浅黄。
事实上,昨天晚上,楚千寻把叶裴天带进来的时候,甚至找不到他平时睡觉的屋子,每一间房间都只有光溜溜硬邦邦由沙土砌成的床榻,没见到任何铺盖寝具,以至于她不得不拆卸了一个房间的窗帘临时应急。
除了厨房和二楼书房内堆砌着大量的图书外,这座城堡几乎看不见任何生活的痕迹。
叶裴天这都是过得什么日子,楚千寻搅动着锅中里咕咚咕咚的面条。
他明明随手就可以送楚数量惊人的高阶魔种,却好像要刻意折磨自己一般,住在荒芜人烟又毫无生活气息的城堡内,过着苦行僧一般生活。
正想着,楼梯口响起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靠近餐厅的楼梯口跌跌撞撞地出现了一个人。先是苍白的手指掰住门框,凌乱的额发下覆盖着失去血色的面孔,他喘息着,死死盯着楚千寻看了一会,仿佛终于松了一口,撑不住身体,靠着门框滑坐到台阶上。
“怎么了?跑下来做什么?”楚千寻走过来,伸手把叶裴天扶起来。
那身躯又冰又冷,因无力支撑而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伤得这么重,跑下来做什么?”楚千寻放柔声音,再说了一遍。
叶裴天低垂着眉眼,不说话。
楚千寻想起他昨天昏迷之前曾让自己离开,也许他不习惯让陌生人住在自己家里。
但因为他伤势过重,为他处理伤势,不知不觉就磨蹭到了天明。虽然在这样生活艰难的废土时代,大家的脸皮都练得很厚,一般不会介意他人的只言片语,但楚千寻心中还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她把叶裴天扶在餐厅的椅子上,关了炤台的火,盛出一碗面端在他的面前,
“吃得下吗?”楚千寻把双筷子放进叶裴天的手中,他的手可真凉啊,不知道流了多少的血,“蹭热吃一点,你别担心,我马上就走。”
叶裴天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把那碗面向前推了推。
楚千寻露出疑问的表情。
“你……”叶裴天回避了她的视线,清透的眼眸在纤长的睫毛下局促地转了两圈,“你先。”
楚千寻终于听懂了他在谦让自己的意思,而不是赶自己离开。
她心情在一瞬间就明媚了起来,她把碗推回去,去锅里另外装了一碗面,和叶裴天面对面的坐下。
“还有呢,一起吃啊。”
叶裴天修长的手指蜷在桌面上,斟酌了片刻,终于拿起那双筷子,慢慢从碗中挑出面条。
面汤很淡,没有什么味道,因为没用提前用白水捞过,甚至还有一点臭面气。
但楚千寻不介意这个,她吃得津津有味,这年头能够吃到这样白面做成的面条已经不容易了。
她突然想起记忆中的叶裴天是一个烹饪技术特别好,能够做出也爱好做各种美食的男人。这样的清汤白面他肯定吃得很不习惯吧。
楚千寻悄悄抬起头看了叶裴天一眼。
叶裴天低着头,吃得很安静,乌黑的筷子夹着一挂挂的白面,大口吞咽着,仿佛那是什么难得的人间美味。
城堡内的光线很好,到处都透着光,秋日早晨的阳光从窗口透进来,打在叶裴天柔软的头发上。
一点水光,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