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滴在阳光中一晃而过的泪水,已经凭空落进了楚千寻的心里, 轻飘飘地在她禁锢已久的心门上敲了一下,就把那道厚重的大门敲开了一条缝。
叶裴天却迅速地别过头,一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他似乎想说点什么掩饰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带着点慌乱扶着墙壁向着楼梯走去。
他踉跄地往楼梯上走,在楼梯口绊了一下,那一直捂住腹部的手狼狈地抓住了楼梯的把手, 才勉强没有让自己摔倒在地上。那染着血的手掌在扶梯上留下了一抹鲜红。叶裴天腹部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但他不在乎这些,此刻他只想尽快逃回自己的屋子里去,用最快地速度把自己这副狼狈软弱的模样藏起来。
楚千寻看着那个慌乱行走的背影,
不管经历过什么, 这个男人的内心深处依旧腼腆羞涩而柔软,自己却眼睁睁看着他独自在痛苦的沼泽中挣扎, 甚至没有伸手拉他一把。
她走上前去, 伸出手扶住了叶裴天的胳膊,那只手温暖,有力, 坚定地撑住了这个男人此刻虚弱的身体和慌乱的心。
叶裴天的身躯瞬间僵硬了一下, 但他低下头, 抿着嘴,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再表现出拒绝的意思。
两人安静地登上楼梯。
来到二楼,叶裴天没有回到昨夜的卧房,他慢慢走回自己的卧室。站在了卧室门口,他伸手扶住了门框,背对着楚千寻犹豫了片刻,抬起一只手掌。
苍白修长的手指在空中一松一紧,城堡四处瞬间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响动声,那是大量的沙粒在迅速流动的声响。
这栋城堡内有无数的房间,大部分房间的门都被黄沙封闭,在这一刻,所有屋子用黄沙砌成的门都在一瞬间溃散,化为沙流消失不见。
楚千寻看着长长的走廊两侧,一间间敞开的屋门,读懂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所表达的意思。
这些房屋都对她可以肆意出入,随意使用里面的物件。楚千寻把这理解为一种邀请和挽留。
叶裴天做完了这个动作,似乎更加的虚弱,他以手撑着门框,微微喘息了几下,没有再回头看一眼,独自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那是一间特别细长而狭小的屋子,墙面上有一扇大大的窗户。狭小得过分的屋子内只摆着一张床和床头一个小柜,床沿顶住三面墙壁,几乎占据了整间屋子的空间,柜子上摆放着几本磨损得有些破旧的书籍,以及一盏油灯。
那张由砂砾累砌的硬床上什么都没有,不要说床垫被褥,就连个枕头都看不见,叶裴天却习惯地坐上那张冰冷又空无一物的床榻上,在靠近墙角的位置躺下,略微蜷缩起身体,不再动弹。
倒在角落里入睡的这个男人,他住着宽大的城堡,却只睡在如此狭小的一个空间内,严寒酷暑都躺在这样一张沙床上,时常身受重伤却从不准备药品。
楚千寻摇了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自我惩罚似的虐待自己。
既然叶裴天表示她在这里可以随意行走,楚千寻就在城堡内翻找起睡觉用的床上用品和药剂。
她沿着长长的走廊走了很多房间,发现这里的大部分房间内除了黄沙累砌的床或桌面。无一不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和物品。
整栋别墅内,只有厨房的设备算比较齐全。另外在叶裴天睡觉的卧房边上,有一大间摆满各种书籍的书房。除此之外,整座城堡干净整齐的几乎就像没有人居住一般,除了墙壁和各个角落里数量过于多的油灯以外,没有任何生活用品,也没有一件杂物或一点点的装饰品。
重复的房间,空阔单调,是这栋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