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家世相当,容峰还在时,他不敢动什么歪脑筋,两人也是好朋友,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心里也在挣扎,可是想起还在医院的姥姥,脑子就一团乱麻。
赵寅奇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100万对我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你知道的,我最近刚买了两套房,新公司也刚成立,要还款的……”
他偷偷窥探她的神色,试探道,“反正你现在也没地方去,去我那边住吧,好不好?我供你上学,吃喝什么也不用愁。”
芷荞默然不语。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赵寅奇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唯一的区别就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他没直接说“你跟我睡觉”这种露骨的话。
多少,还给了她一点面子。
但是,这种遮羞布并不能让她的羞辱感少多少。
曾经是天之骄女,瞬间零落成泥,谁能都踩一脚。各中滋味,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心里像是有一千把刀在切割似的,她霍然站起,在赵寅奇的呼喊中,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
午后。
芷荞拿着票,被人流挤上了车。这一班是去南京,路上,会途径陵山——她父母下葬的地方。
时间匆忙,她只买到了站票。
因为第一次坐火车,难免有些紧张,忍不住四处看。
车厢里人头攒动,加之夏雨时节天气燠热,她身材纤弱,被挤得东倒西歪,在一众比她高大的人中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闷。
旁边坐着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留着八字胡,面相不善,有点儿尖嘴猴腮。
他一手扒拉着身边的蛇皮袋,一手拨弄手里的泡面,“哧溜哧溜”吃得响亮。
那蛇皮袋横着放在地上,把本就狭隘的空间弄得更加窄小,芷荞一直被挤到过道中间,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站得难受,朝四处看了看。
坐在对面的青年这时合上了报纸,抬了抬眼。四目相对时,对她露出个和善的微笑。
芷荞怔住。
他约莫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相斯文,穿着极简的衬衣和西裤。可若是用斯文来形容,实在太不恰当。
芷荞出身也算优渥,也见过不少气度非凡的青年,但没有一个能跟他相比,容貌更是望尘莫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端丽出众的男子?
他生了一张白璧无瑕的面孔,长眼修眉,眼角微微上挑,更有一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微微含笑,似乎是个很温柔的人。
只是,皮肤冷白,像雪一样,乍一眼望去又有些冷冰冰的,好像对这周遭的事情都无动于衷,舒冷寡清。
他对她点了点头,似乎是出于礼貌。
芷荞有点受宠若惊,也回以一笑。
在这种时候碰到个这么英俊又有礼貌的青年,实在是一件心情愉悦的事情。不过,很快,她又烦躁起来。
列车刹住,那个麻袋又抵住了她的脚。
芷荞忍无可忍,看向那人。
中年男子瞪了她一眼,目露凶相:“臭丫头,看什么看?”
芷荞说:“你能不能搬一下你的东西,我没办法站了。”
其余人也看过来。
小姑娘看着只有十六七岁,身材娇小,骨肉匀停,一截纤腰拴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里,不堪一握。
小小年纪,却是袅袅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