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话,他还说得煞有介事,好像跟真的似的。
芷荞真是说不过他,竖起两根大拇指,又是拱手作揖:“厉害厉害,小女子甘拜下风。”
“知道就好。”
“白首长最厉害的,可不就是这张嘴了。”
“好啊,你还给我下套呢!”他说着,伸手要过来抓她,芷荞吓到往后一缩。
因为没穿鞋,她在草地里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脚踝处立刻传来钻心的刺痛。
“怎么了?”他紧张地弯下腰,把手放到她的脚踝上。
她疼得小脸都发白了,头摇得像拨浪鼓:“疼死了,你别碰,别碰。”
“好好好,我不碰。”他弯腰把她抱起来,小心放到长凳上,俯身,把手轻轻放到患处。
他还没动呢,她就吓得嚷嚷起来,说什么也不让他碰。
他无奈地抬起头,语重心长:“你这是脱臼,不是骨裂,我给你扳正就好了,拖着反而有事情。”
她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扳,我宁愿疼死。”
怕疼到这么无理取闹,他都气笑了,忽然愣愣地望着她身后,惊讶道:“阿靳,你怎么来这儿了?”
芷荞下意识回头。
下一秒,脚踝处就传来一声骨头正位的声音。
伴随而来的,还有钻心的疼。
芷荞“啊”了一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居然也耍诈?
“白首长,你太过分了!”她的语气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控诉。
白谦慎仍是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单膝着地,一只手还搁在膝盖上,自下而上望着他。
他笑得是温文,出口的话却很无赖
“我就过分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芷荞:“……”
看着她目瞪口呆三观尽碎的模样,白谦慎忍不住朗声笑起来。记忆里,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毫无包袱地笑过了。
“好了好了,回去了,不跟你闹了。”他在她面前弯下腰,示意她上来。
芷荞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勾住他的脖子,趴到了他的背上。
他起身,拖了拖她的小屁股:“抓紧了,别掉下去。”
他声音里的调笑,芷荞完完整整地听出来了。
她扁扁嘴,想着扳回一局,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提起声音,恶意道:“驾——”
白谦慎无可奈何地笑了。
夕阳下,她趴在这个坚实的背脊上,任着他背着下了山。
……
容芷荞并不是一个多么敏锐的人。
但是,女孩子对某些事情,总是有着与生俱来的直觉。又或者,那是身体的本能。
那天,从景山公园回去后,她没有多想,倒头就睡了。
晚上却莫名其妙地梦到他。
那是五年后,她的婚姻殿堂。
婚礼办得很大,所有人都来观礼,新郎是一个容貌平常的年轻人,她大学里的师兄,在神父的见证下执起她的手。
说,芷荞,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芷荞那个感动的,微笑、踮起脚尖跟他亲吻。
吻完后,新郎也望着她。
白璧无瑕的面孔,微微含笑,分明是白谦慎的模样。
容芷荞一个激灵,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自此才知道,那天在景山公园里的感觉,绝非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