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川乌上上下下打量他,“你娘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小小年纪不知道养身,居然学人家狎妓。你是不要命了?”
小四不好跟他讲自己是替陆兄赎人,只可怜兮兮道,“师公,徒孙也是没法子。我娘总说你医术高强,什么药都有。这种药,你应该也会配吧?”
张川乌人老成精,自然看出他是使激将法,蒲扇拍到他脑袋上,“聪明不用到正地上。跟我耍这种心眼。实在该打!”
小四乖乖认错。
老大瞧着不忍,替四弟说了句好话,“师公,我弟弟也是一番好意。他不是为自己赎的,他是为……”
小四骤然打断大哥的话,“大哥,不得胡说。”
张川乌转了转眼珠子,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行了。给你便是。”
说着,他开药箱,里面瓶瓶罐罐许多种药,他从中挑出一瓶扔到小四怀里,“一粒管三天,想要恢复只需用糯米粉洗一洗即可。”
小四握紧药瓶,喜不自胜,“多谢师公。”
老大有些好奇,从中挑了一瓶,“师公,这是什么药?”
张川乌冲他眨了眨眼,“这药就是你娘上回写信问我要的蒙汗药,也不知你家开的饭馆是不是黑店,居然问我要这个。”
老大头都大了,他家在师公眼里居然成开黑店的了,当即解释,“我娘前阵子跟二弟妹合写了一本书,她没试过蒙汗药,所以想研究方子试试药效。”
张川乌撇嘴,“大老远的就寄来一本给我瞧,通篇白话文,好歹也是榜眼的娘,居然半点文采都没有。真是丢人。”
老大和小四面上讪讪地。
张川乌旁边的孩子只有七岁大,天真无邪,“师公,你刚收到师叔的包裹,不是连夜将书看完了吗?第二天起来,眼睛都肿了。”
被徒孙拆台,张川乌老脸红通通的,冲着那小孩做了个凶狠地鬼脸,“胡说!我眼睛肿分明是因为炼药。”
小徒孙一脸懵懂看着他,挠头苦脑,好像在想为什么他要撒谎。
张川乌老脸一红,冲着老大和小四挥手,“行啦。别打扰我们摘草药了。”
拿到药,小四到怡红院见了苏惜惜一面,将自己的法子说了。
苏惜惜原以为他就此放弃,却不想他很快就想到法子。
略加思索,终是受不住回家的诱惑,答应了会依计行事。
张川乌给的这种药吃上一颗,就像食物过敏一样,浑身长满红点。有密集恐怖症的人瞧上一眼就头皮发麻。
怡红院的老鸨原以为她是故意过敏,让她闭门谢客,将她独自关起来。每日只送些米粥进去。
一连七日,红点还未消退,而且有越长越密的趋势。
小四登门要替她赎身,老鸨猜想他们是串通好的,立即让龟公找郎中把脉。
普通郎中的医术自然不及张川乌这样顶顶大名的御医,把脉结果意是得了天花。
郎中吓得屁滚尿流,连诊金都没要,连滚带爬跑出怡红院。
本着不做亏本买卖的老鸨最终同意小四替苏惜惜赎身,一千两银子,不二价。
讨价还价一番,依旧一文不让,小四只能掏了银子。
付完银子,小四拱手道,“听说张御医医术高明,若我能请他为惜惜姑娘治好病,妈妈可别觉得自己亏了本。”
在京城盘桓多年,老鸨自然知晓张川乌的名头,那可是只给皇室诊脉的太医,寻常官员都请不动。她就不信顾永季一个新科进士能请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