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不明所以,问他?他又不是郎中,不过他是个贴心孩子,乖巧地点头,“是个小弟弟。”又拉着严春娘的手,小小声跟她商量,“大伯母,等你生了小弟弟,我能跟他玩么?”
严春娘母爱泛滥,细声细语,“当然可以。”
虎子围着两人热切欢呼,边跑边叫,上蹿下跳像个猴似的。
他时不时就会碰到大嫂,凌凌瞅着心惊胆战,扯住他,“你跑慢一点,你大伯母正怀着孕呢。你不能闹她。要乖乖的。”
虎子立刻停下来,麦色小脸红扑扑的,脊背挺直,两只脚并拢在一起,双手紧紧贴着衣脚,乖巧立在两人面前,像是训练场上的士兵等候将军发号施令。
凌凌这才满意了,又叮嘱他,“也不能乱喊乱叫,要不然吓着小弟弟,等小弟弟出来,他就不喜欢你了。到时候不跟你玩,我看你怎么办?”
虎子果然被吓住,忙捂住自己的嘴,圆溜溜的眼睛里写着‘我不出声’。
严春娘心都快化了,“虎子真乖!”
严春娘孕吐特别厉害,吃不了硬邦邦的干粮,重新回到车厢里。
和严春娘一样不舒服的还有崔宛毓。
她自来就是娇生惯养,哪怕从京城走到河间府,几百里之遥,因为路上有管家安排周到,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
哪像这次,吃不好睡不好不说,连口热水都没有。偏偏这里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凉的很。
在马车里,她就诸多抱怨,许嬷嬷和如红一直耐心哄着她。
可下了马车,她整个人就处于崩溃状态。小四老远就听到她抱怨声,见周围有那么多丫鬟服侍,心疼她一个娇娇女陪自己到这种荒凉地方上任。
他大步走过来给她送吃食,担心她敷衍自己,还特地将牛皮纸摊开,露出里面各式各样的东西,“这是我娘做的果干。你吃些吧。”
崔宛毓揉着额头,有些蔫蔫得,听到他的声音侧头来瞧,被他掌心的零嘴吸引,“这是杧果吗?”
“对。很好吃的。”小四眉眼带笑,手又往她面前送了几分。
那黄澄澄的色彩很快让崔宛毓的嘴里分泌出唾液来。不过她自持身份,很快将那种感觉压下去,示意如红接过来,冲他道谢。
崔宛毓自然不会像别人那样随便找个石头就当凳子,她转身上了马车,将头上面幕摘下来,如红将杧果干捧到她面前,“奶奶,快尝尝。”
崔宛毓用帕子包了一个杧果干放进嘴里,杧果干的果肉厚实细腻不拉丝,酸酸甜甜,又软又糯,让人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
她一连吃了好几个杧果干,又分如红和许嬷嬷每人两个。
这两人吃过后,也觉得味道甚美,“在南方咱们经常吃。还从来没吃过果干呢。没想到味道这么好。”
崔宛毓深以为然,又接着吃其他类型。
吃完几片,崔宛毓突然感慨,“我娘说,我婆婆出身衡阳林氏。以前也是娇生惯养,可她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可不是嘛。”许嬷嬷见小姐与姑爷之前一直腻在一起,心里也跟着高兴,“只要生了儿子。哪怕没有男人,也能过好日子。说句不好听的话,太太都没她日子过得舒坦。”
虽然崔知府对崔夫人也敬重,可也有几房小妾。夫人为此常常忧心。
崔宛毓想到待她体贴入微的丈夫要纳别的女人,胃口立时减弱,吃不下了。
许嬷嬷有些惊讶,“奶奶不吃了吗?”
“没胃口了。”崔宛毓掀开车帘一眼便看到相公正在跟婆婆交谈,她心里涌起一阵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