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动作比脑子要快,何栖迟赶忙跑到林泽宴的另一边,刚把他的胳膊抬起来,林泽宴身子往这边一歪,顺势挂在她的身上了。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又流畅。
“今天的宴会比较重要。”钟笙言简意赅:“林总喝了很多酒。”
林泽宴很瘦,但是架不住个子太高,压下来的时候何栖迟瘦弱的肩膀有点撑不住。
林泽宴是真的醉了,伏在何栖迟的肩头,一言未发,很安静,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从单元门到电梯短短一段路,何栖迟身上已然出了一层薄汗。
钟笙扶着林泽宴进了电梯,让他靠着墙壁分担一点重量。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衬衫因为方才的拉扯开了三颗扣子,露出脖颈处一片皮肤。
喉结,锁骨,在缎面黑衬衫的衬托下,皮肤白得近乎瘆人,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下面的部分掺了些许绯红色彩,看上去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桃子,沾着露水,沁着香气。
引人犯罪。
他往旁边动了动,脖颈上那一圈亮晶晶的东西掉了出来。
是他戴着的一条项链,简单的六角星,像是俯视的一座冰山,映在烈日下晶莹而清冷。
为什么会这么眼熟……
有一种深刻进骨子里的熟悉感,可她怎么也想不出是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样的瞬间,林泽宴猝不及防抬起头来。
一双鹰眼,透过凌乱发丝,凌厉而准确的攫住何栖迟的目光。
他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酡红,琥珀色的眼睛比平时还要明亮。
何栖迟:“林先生?”
何栖迟在他眼前摆了摆手:“林先生?”
林泽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答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叮——”
电梯到了。
钟笙和何栖迟一起跌跌撞撞把林泽宴扶到门口,开了门,钟笙扶着林泽宴进去。
一直到把他放到床上,脱了鞋。
钟笙松了口气,直了直腰:“何小姐,那我就先告辞,感谢你的帮助。”
何栖迟摇摇头:“没事。”
钟笙很快离开,留下何栖迟和林泽宴两个人。
林泽宴似乎睡得很不舒服,闭着眼,蹙着眉,脸上的潮红在灯光下更加明显。
何栖迟看看他,再看看门口,又回来看看他。
犹豫着。
“就这么把你扔这么?真的没有关系么?”何栖迟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他的床边,开口轻声唤道:“林先生?阿泽?”
林泽宴眉头紧锁,在被子里动了动。
“醒了吗?难受吗?”
林泽宴还是没有睁眼,似乎说了句什么,声音很低,何栖迟没有听清,往前凑近一些。
“嗯?说什么?”
林泽宴不说了,何栖迟直起身子,叹口气,到洗手间洗了一个毛巾出来。
从眉骨到鼻尖,从额头到脸颊,再到薄唇,到下巴,细细帮他擦了一遍。
在他的太阳穴到发际线的位置,有浅浅的一道伤疤,已经过了许久,不算深,但是位置再偏一点点,就是太阳穴正中了。
当时,应该千钧一发,很危险吧?
是怎么受伤的呢?
何栖迟收回目光,把毛巾放回去。
“渴……很渴……”林泽宴迷迷糊糊的,似乎醒了一点,又似乎睡得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