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谈雅电话的时候,何栖迟刚下飞机。
谈雅在电话里差点炸了:“你自己走的??走之前能不能告诉一声?神不知鬼不觉买了机票你就走,人间消失玩得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啊,老子今天满世界找你,说出去都怕人笑话,某某公司某雅经纪人,把自家艺人弄丢了,我草了,明天都能热搜你信不信。”
谈雅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最后把何栖迟整乐了。
“笑?你还好意思笑?”谈雅满头是汗,往后拨了一下头发:“何栖迟同学,我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马上给老子回来,明天有广告拍摄你知不知道,违约金简直天文数字你知不知道!”
何栖迟一面拿着电话听谈雅讲单口相声,一面火急火燎的往托运处去。
“没有办法,我必须走这一趟,广告那边也合作很久了,麻烦你跟着周旋周旋,实在不行,违约金我认赔。”
“认赔??你怎么认赔?”
“卖车卖房卖经纪人呗,不然怎么赔。”
“你可快点行行好,抓紧把我卖了吧,我可不想再满公司找,还他么找不到某艺人了。”
出了机场,外面的冷风往胸口猛地一灌,何栖迟里面穿着一件白t,外面罩着薄外套,冷得直打哆嗦。
“行了不说了,人命关天,我先挂了。”
何栖迟收起手机,一手裹紧衣裳一手拉起行李箱往外走去。
林泽宴安排的人早早等在外面,看到何栖迟出来,恭恭敬敬走过来:“何小姐,我是钟先生派来接您的。”
何栖迟跟他点了下头,那人主动接过行李箱,帮何栖迟打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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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何栖迟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那个……他现在怎么样?”
“您是问林先生么?”
“嗯,是。”
“昨天晚上林先生脱离重症监护区,转移到普通病房。”
何栖迟的心一下揪了起来——重症监护区?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先生在美国遭遇严重车祸,肩膀一直到脊椎部分受到重创,送到医院一直昏迷,昏迷过程中一直念着您的名字,钟先生就把您找过来了。”
他的话像是钝锤,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何栖迟的心脏,闷闷的膨胀的难受。
终于到了医院,何栖迟跟在那人身后上楼。
林泽宴的病房在顶楼专区,很安静,走廊地面干净到反光,一格一格的玻璃过去,阳光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病房两侧站着一身黑的保镖,阵仗很大,也许是钟笙提前吩咐过,他们见了何栖迟,齐刷刷的低下头鞠了一躬。
还给何栖迟吓了一跳。
是怕吵醒房间里的人吧,他们没有出声。
何栖迟跟他们打了招呼,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
手放在铜把手上往下轻轻一旋。
何栖迟想,她应该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
林泽宴穿着病号服,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几乎和床单同色。
他的肩膀部分裸露着,身上缠着纱布,手背扎着各种针管。
空气安静到近乎死寂,病房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闻,熏得何栖迟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躺在这里才知道,林泽宴已经这么瘦了。
他本来就白,这样瘦到脸颊凹陷下去,整个人都显得憔悴。
窗外撒着白花花的阳光,落在他鼻尖一丁点光芒。
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