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滨离广东还有些距离,猝不及防一句粤语直击天灵盖。
他说什么?
电光火石间,她顶着对方如霜的眼神勉强收起一脸愕然。
虽未听懂,但好歹读懂了陡然生变的气场,她握起拳头在脑海中比划了一番,当即认怂“路过。”
也不知道这句明哲保身的回答有没有发挥效用,不等对方有回应,少女飞速转身,甚至连离开的动作都有些同手同脚。
等走出大半她才放缓脚步,侧过身子用余光偷偷向后瞥了一眼。
斜阳下笔挺的身影如松般朝着她离开的方向静默伫立,梁溪没敢多看,迅速掩进了树荫底下。
等缓过神来才觉得意犹未尽,二中可真是藏龙卧虎。
刚才那一个过肩摔,动作狠厉干净利落,要是放在明德绝对能靠这招称王称霸,还能有她什么事儿。
眼底再次升腾起崇拜,舌尖缓缓刮过糖融化后依旧粘附在口腔薄壁上的甜腻,她一高一低抬起双臂,在与肩齐平的位置稍作停留,模拟着那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比划了一下,情不自禁地低喃“这也太酷了吧。”
少女的身影蓦然消失,顾宴清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他阖上眼皮,脑海中残存的影像向前倒推,停留在下意识说出那句话的自己身上,有些懊恼地抬手揉了揉眉骨。
画面从这一刻起往后一帧一帧放电影般继续推进,最后定格在少女唯一那句台词上——路过。
路过?
似乎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他静默半晌轻哂一声,路不过了。
说起来,白天有两件事让梁溪觉得略有不爽。
一是高一教学楼竟然没安空调。
至于第二件,她一个在明德混得风生水起的不良少女竟然因为该死的身高问题入座了班级前半圈。
这要是说出去,她不要面子的啊?
不满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缓缓发酵,避之不及无孔不入的炎热仿佛成了最好的催化剂。
而当巷子里温润的风拂过面庞,温吞发酵着的情绪像个易碎的气泡,风吹来的那一刻所有的不爽“噗”一声应声而破了。
不知道是风突然变凉了还是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让人心静,梁溪觉得这破天好像也没那么热了。
连带着二中在她眼里,也成了一块宝地。
没想到,在书呆子集散中心还能找到组织,业务能力还挺强。
就是……看着一脸“你多说一句就想打你”不大好接近的样子。
梁溪有些苦恼,一路想着心事,往前多走了一个街口才成功打到车。
也不知道程飞扬对她没直升本部的事有多大的执念,她刚下车,就看到了程飞扬挎着书包站小区门口等她。
这边的房子搬过来还没两个月,地址她刚搬家的时候发过,但整个假期他都在国外旅游,头一次来串门理所应当被保安站在了小区门外。
梁溪远远地朝他晃了晃门禁卡,打趣道“原来你们高三是挺闲的,放的比我还早。”
“我这等你半天了,怎么才回来。”程飞扬不满地跳脚,“这课我翘的可真冤。”
“别说的好像你不来就不翘课一样,常年替你背锅的我才冤吧?”
如她所说,程飞扬这条高三狗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里,绝对是跟家里打着来看她的幌子才溜了出来。并且明天会用同样的理由在学校发现他又翘课之后去程叔叔那讨要一线生机。
梁溪把他的路数摸得十分清楚,“说吧,晚点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