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瞅,只见花眠侧卧在榻,面孔朝里,安静得诡异,宛如睡去。
他心中暗暗一奇,这妇人今日一反常态,竟睡得格外早?
他朝着烛火黯淡处走去,挂着樱红香帘的架子床上,花眠的一绺青丝堆在雪玉般的颈边,呼吸浅浅,若有若无,香雾隐约,时隐时灭。霍珩默默的松了口气,在原处看了半晌。
终于,他终于发现今日有何不同了。
往日霍珩为了怕这妖妇趁他熟睡对他下手,夜里上榻便会在床中间堆一床棉被,以此将两人隔开,虽然收效甚微,但他依旧乐此不疲。而花眠有好几次都嫌弃这么睡着不舒服,要他拿去,他都没照办。
今日一反常态,花眠竟自己将被褥横在中间了,明明白白要跟他划线。
霍珩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他坐上了床榻,将鞋袜除去了,侧身躺了下来。
躺了一会儿,他却没有半点睡意,仍是觉得浑身不对。
他猛地翻过了身,想叫醒花眠,对着这妇人一动不动的安静的背影,一番话却欲言又止,终于停了下来。他慢慢地,拿食指碰了她的肩膀一下。
没有动。
霍珩长长地出了口气,花眠却忽然转过了身,吓了他一跳。
“嗯……花眠,我有个事要跟你说。”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望着她,“你听了,可不要生气。”
花眠的嘴唇微微嘟着,目光却冷冷的,嫌弃地盯着他。
霍珩顿了片刻,将今日用晚饭时母亲的意思一五一十传达了出来。
岂知听完花眠却仿佛没有丝毫触动,他不禁心惊胆战的,唯恐她发起脾气。
“你好好听我说,我已经想好了,这次我就……”
“霍珩!”花眠气极,抬起右脚将他踹了下去,“你都已经答应了,何必还在我这儿让我装大度!我大不大度有用么!我就是个碍事的累赘!”
霍珩一头蒙地被踢下了床,揉着发痛的臀,忽然明白过来。
“你、你在我身边安了眼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