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
刘滟君睨着她。原本刘滟君也是要同花眠说的,但不知为何,柏离在时,花眠对她这个婆母始终是避而不见,绝不来她跟前讨嫌,从她嫁来时至如今,这竟然是她们婆媳二人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话。在柏离走了之后,花眠对自己这边倒是走动得勤了不少。
“我确实是不怎么喜欢你,”刘滟君也再不拐弯抹角,“不是因为你不好,也不是因为霍珩对你越来越上心,作为母亲我担忧他的整颗心都为你所夺,日后对我有所疏远,而是因为你的出身和经历,相比于一般的女人而言,实在过于丰富了一些。我的儿子是我宠大的,除了习武之外没吃过太多苦,心性单纯,更是不知人心险恶,他是绝斗不过你的。”
不待花眠反驳,刘滟君又深深凹起了眉。
“当初花氏一门蒙难,我心中亦为忠臣良将含冤莫白而惋惜,可是这些年,你毕竟是在那种烟花之地待过,名声有损不说,举止习气早就丢了当年那些贵女的矜傲自持,在我看来是十分不端的。就算这不重要,但人言可畏,霍珩娶了你,他必定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一辈子受人指点。当初你来时,我写信问过霍珩,他不愿娶你,甚至不惜要跟他舅舅闹……现在如何我不管,但从这你就知道,他对你的那些经历,并不是从无介怀的。”
花眠垂了螓首,此时并不想打断长公主的话。
刘滟君凝视着面前低着眼睑,谨慎地听训的女子,也自觉话说得过重。
“你入娼籍时,背后可有黥字?”
花眠慢慢抬起了头,她目光镇静得让刘滟君感到一阵不安。
“没有。”花眠道,“这一点,公主也要验一验么。”
她走到了嘉宁长公主面前,跪在她的榻前,垂着头,将颈后的一片如雪一般皎白细腻的肌肤露出,甚至还微微拉低了衣领,刘滟君本不欲看,又有些耐不住心头的好奇扫了一眼,还真是干净无暇的皮肤,秀发堆在她的颈侧,黑白交映,衬得她又乖巧而沉静,甚至地,那么温婉而委屈。
刘滟君忙道:“你起来吧。”
花眠这才抬起了头,只是却没有起身。
在刘滟君的再三催促之下,她才回到一旁重新坐了下来,只是耷拉着眉眼,不肯说话。
刘滟君纳闷,“你竟没有,这真是离奇。”
花眠不愿解释,也就继续不说话。
刘滟君皱眉又道:“可即便如此,我依旧心中难以安定。当初是你言之咄咄,非嫁给霍珩不可。陛下因你是功臣,才将婚书赐下,有了圣旨,我也不好反驳什么。可我却想知道,当初你为何就看中了霍珩?”
长安子弟多俊杰,绝不仅有一个霍珩能让人垂青,刘滟君还没自大到那个地步。当花眠斩钉截铁地说要嫁给霍珩之时,她心中便一直存着一个疑虑。
花眠与霍珩,是两个素无交集、素昧平生之人,于花眠,何以就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这不是太奇怪了么。刘滟君始终是觉着,她目的不纯,至少绝不是因为喜欢,才自愿嫁给霍珩。
这也正是刘滟君对花眠最担心的地方,这个小女子在胡玉楼学了一身媚功,又在傅君集身边待过,恐怕还学了一身玩弄人心的把戏,她那儿子是个一根筋的傻的,怎能敌得过花眠这通身的本事?
花眠忽然一笑。
她微微颔首,“我若说是因为喜欢,婆母也不会信的。我对霍珩,最初,确实是没什么喜欢。”
她沉思了片刻,在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