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墨是在回来拿一条宝石项链时,发现房子沦陷。哔哔剥剥,热浪烤脸,黑色尘埃在空中飞舞,空气里有难以形容的气味。
她在挂上电话后,看着火,心里突然觉得很空很空,好像这把火,把什么都烧彻底了似的。
不过,她从来就不是伤春悲秋的人,下一刻,是找人算账。陆时城在医院里养他被女色掏空的身体,至少,岑子墨是这样认为的。她还是家里的女主人,有权力处理这些让人心烦的破事。
学校里,云昭周末再次见到卢笑笑,她和张小灿从和教授家出来正结伴往自己家走。
她特别高兴,老师告诉她今年可能还有一笔奖学金要下来。
抬眼就看到让自己不高兴的人。
“昭昭,你和那个谁……”张小灿吞吐看她,云昭把脸堆进围巾里,情绪不佳,“没有,你先上楼等我。”
真尴尬,卢笑笑从来没想过这样舍弃颜面来反复求一个二十岁年轻姑娘是什么体验。陆时城任性,她就得陪着,惯着,有时候也会恍惚想,如果当年的云昭没有死,是不是今天的大家都是另一副模样?
云昭的脸在阳光下,异常剔透莹白,细细密密的黑睫毛微动着总有种欲说还休的感觉。卢笑笑不觉得她像死去的云昭,她这么美,整个人单纯无辜,有种懵懵懂懂的姿态。
而十七年的那个姑娘,内向,努力,总是穿着旧衣服在校园里安静走过。
“云小姐,我很抱歉又来打扰你,”卢笑笑眼眶不觉湿润,她不爱哭的,永远笑呵呵,但此刻却倍感心酸,这是怎么了?转眼间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陆时城到底想要什么?而自己,又是浑浑噩噩在做什么?
芳华不在,心却还没有着落。
“你去看看陆时城好吗?见他一面,你放心,他现在在病床上躺着没办法欺负你的。”
真是莫名其妙的话。
云昭冷下脸:“我想我态度表明得够清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麻烦你,以后不要随便来打扰我正常的生活。”
很生气,但不能没有教养。
“云小姐,”卢笑笑有点急,又不想在外头跟她闹的难看,“你没看新闻吗?”
她把手机保存的截图给云昭看,呼吸急促,是的,只要陆时城能见到心爱的姑娘,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会帮他办到。
总得见着了,才能说上话,卢笑笑非常清楚问题的症结在哪儿,陆时城这个人,永远不把话说清楚。
云昭脑子里嗡了下。
心忽然就被狠狠揉一把,她不肯表露,嘴巴倔强:“他不是什么好人,这是报应。”
卢笑笑愣住了,喃喃的:“是啊,也许吧,也许真的有报应不爽。”
随即回神,“云小姐,到饭点了,不耽误你吃饭你能考虑下吗?我在路口花店等你答复。”
“我不会去的。”云昭说完跑回了家,到门口,她浑身瘫软地贴靠门上,一点点往下滑,他好好的人怎么会传出这种新闻呢?而卢笑笑,再三来找她。
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难过?云昭鼻尖泛红,她敲门进来,极力克制,潦草吃了几口饭,心却越来越紧张。
饭桌上,张小灿问她下面时间安排,她心不在焉应付几句:
“那个,渲染黑屏了,我下午去挑电脑。”
尽管费钱,可这是刚需让人很崩溃。云昭独自出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忽然心悸,如果他真的如新闻所说,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
他坏,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