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女子虽不能出仕为官,但风气还算是开放,但凡是有点家底的人家都不至于限制女儿读书,宫内帮着皇后管理后宫的女官也不乏学富五车、不逊男儿的,因此她们不说别的,论语还是读的十分通的。
——刚毅木纳近仁,巧言令色鲜矣仁。
余才人急于讨好太子,以至于连一个小孩子都能瞧出这是巧言令色,这又怎么能不可笑。
余才人的脸色变得无比难堪,她腾的一声站起来:“臣妾并没有这个意思……再说戴嫔刚才也在为太子说话,怎么娘娘单单这样针对臣妾?难道是还记恨臣妾当初得罪过您么?”
明明是太子说的话,她却偏要扣到容辞头上,不过容辞不在意这个,反正是自己儿子,他说的跟自己说的也没什么分别,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分量:“余才人,你跟戴嫔话里的意思是不是一样,太子都听的出来,不用急着表白……还有,这是你对着本宫说话的语气么?”
没有什么疾言厉色,也没有大声呵斥,容辞脸上还隐约残留着方才的笑意:“言语不敬中宫,该作何处罚?”
没有妃嫔敢插话,一个女官答道:“秉娘娘,按情节轻重,以赐死、杖责、掌嘴为主。”
余才人一张脸由红转白,再不敢多说什么狡辩,直接跪下来请罪。
“她也没说什么罪不可恕的大不敬的话,所以……是要掌嘴么?”
“娘娘所言不错,不过……要杖责却是更合适些。”
容辞静静地看着余才人满脸惊恐,一时不说话,等到对方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才道:“罢了,你起来吧。”
余才人的身形一垮,刚要庆幸,就听上头皇后道:“换个角度想,你也算是让太子学以致用了,本宫就暂且记下,往后再敢为了私欲谄媚太子,若是教坏了他,可就不仅仅是杖责这么简单地事了。”又看向其他人:“你们也是一样。”
这是来自中宫的训诫,众妃都站起身来行礼,表示领训。
容辞点了点头:“只是提个醒儿罢了,本宫也知道你们不是这样的人,都坐下吧。”
等她们重新落座,容辞便对汤氏道:“太子这孩子有时候挺乖,有时候又古灵精怪的,本宫和陛下总有看顾不到的时候,你们贴身伺候,要辛苦格外仔细些,不说我们看在眼里,太子大了也会记你们的好,不会亏待你们的。”
汤氏和朱氏都是谢怀章亲自选出来的,自然忠心耿耿不敢生二心,但皇帝到底是个男人,吩咐的时候都是强硬的命令,还从没有人用这种诚恳的,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托付的话来嘱咐她们,现在一听觉得又动听又有感触——是啊,她们将来的前途、老来的生活,可不就看现在伺候的小爷的心思么。
她郑重的应了。
“对了,太子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没有?也不用全搬来,捡上些日常用的就行了。”
“回娘娘的话,都妥当了,就刚才的功夫想必都在东配殿放好了。”
本来嫔妃们都在竖着耳朵听她们说话,听到这里却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韦修仪更是脱口而出:“收拾东西?娘娘,太子这是要般到哪里么?”
容辞将圆圆圈在双臂间,轻描淡写道:“不错,他住在紫宸殿到底不合规矩,并非长远之计,搬到本宫这里也方便照顾。”
竟然是直接住到立政殿!
她这话说的这事仿佛理所当然,但一群女人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陛下那样紧张自己的独子,之前就保护的严严实实,在他险些夭折之后更是变本加厉,连一根头发丝都轻易不许后宫的人碰,现在才是皇后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