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廷安沉默了一阵，抬手指着自己的嘴巴无声开口，“又不能说话了。”
姜冉冉：“……”
机器人也没这么好控制的吧，他脑子里是长满了肿瘤吗？
邵廷安抿了下唇，抓起她的手腕带她去书房，拿起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一段话：可能是三个月也可能是半年或者一年，你想要做什么我都能帮你完成。
他是真的想要帮忙，帮她是在自救。
“我考虑清楚再告诉你。”姜冉冉偏头看着他的侧脸，心底满是同情。
跟她了解到的情况一样，真的是随时都有可能会死。他现在看起来很健康完全不像是生病的人，谁能想到脑子里会长着肿瘤呢。
邵廷安略略颔首，提笔又写下一段话：我去洗澡换衣服，跟你一块过去。
“我先过去吧，你不用着急。”姜冉冉弯起唇角，嗓音又软又糯，“谢谢你，给外婆买墓地的钱从那一个亿里扣吧，我现在得留着钱傍身。”
邵廷安：……
她不是很喜欢钱吗，为什么这点钱也要跟他算清楚？
8点整，姜冉冉抵达殡仪馆。
下车后她先去签了字，之后和入殓师一起给外婆洗澡穿衣入殓。在现实里她从来没进过殡仪馆，想起来心里都毛毛的。
亲手给外婆穿上衣服，看着入殓师给外婆上妆，她反而很平静。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热闹，无数人迎接。走的时候却未必会热闹，孤零零就走了的有很多。
乔野安排得非常周到，需要置办的东西一样没少，还全都是最好的。姜冉冉把原主和妈妈还有外公外婆的合影，放到外婆衣服的口袋里，胸口一阵阵发堵。
他们终于要团圆了，只是这份团圆太过沉重，沉重到已经两年没哭出来姜冉冉，眼角湿润。
再等等，她会让何慧云付出代价的。
装殓完成送去西厅，时间刚9点半。
姜正涛的劳斯莱斯开进停车区，他从后座上下来，身上似乎裹着火气脸色十分难看。何慧云也来了，穿着香奈尔chanel的小黑裙，妆容精致，仿佛是要去参加一场宴会。
最后下车的是姜雪晴，她也一样穿了chanel的小黑裙，打扮得艳光四射。
姜冉冉目光淡淡，这母女俩这么开心肯定有问题。
“冉冉，爸爸实在太忙不是不给外婆办后事，你怎么弄得人尽皆知。”姜正涛板着张脸，责备的语气。“你这样爸爸以后怎么做人。”
整个滨海都知道，他的前岳母今天下葬，发讣告的人是姜冉冉而不是他，分明是在打他的脸。
“人尽皆知？”姜冉冉反问一句，不悦分辨，“我谁都没通知。”
姜正涛正要说话，姜雪晴轻嗤一声阴阳怪气的笑了，“姜冉冉，你少在那装无辜扯什么都是邵廷安的安排，你们已经离婚了！”
“谁告诉你我们离婚了？”姜冉冉含笑挑眉。昨天在观云邵思恬跟姜雪晴咬耳朵，说的是离婚这事？
她刚才还在奇怪，这母女俩脸上没有一点被姜正涛教训的郁闷，反而开心的像是要参加party，原来如此。
“你们已经离婚了？！”姜正涛脸色骤变，保养得宜的脸扭曲起来，一双眼瞪得跟铜铃一样直直看着姜冉冉，“怎么回事！”
他像是很激动，而不是愤怒。
姜冉冉神色坦荡，半点没有谎言被拆穿的慌乱和恐惧，看姜正涛的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