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褂子就穿那件月白色的,裤子黑色蓝色的都行。”张依一看看余小容,又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说道“等有空咱俩去趟百货公司,买几身衣裳。来了城里,咱们也该鸟枪换炮了。”
“买啥新衣裳,我有衣裳穿。再说,我这一张黑皮,人又土气,穿啥也不好看。”
“小容姐,不是我说你,谁说乡下来的女人就土气了?你看那几个新换的老婆,也没比你们这些原配好看哪去,可人家穿的时髦,有自信啊!”
余小容五官秀气,生了孩子后身材还和姑娘一样纤细,就是皮肤黑了点,加上她成天不是一身老蓝色,就是一身暗红色,衬得人黯淡无光,皮肤更黑了。
张依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把你那些污眉皂眼的衣裳都扔了,别给长才哥省钱。”
据她所知,部队现在实行供给制,军官每个月还有津贴,家属如果没有工作可以领取生活费。生了孩子每月有补贴,还另有每月二十元的保姆费。要知道,她们被服厂的缝纫工一个月工资才十八块钱外加三块钱的餐补。
余小容像是被说动了,一双乌黑的圆眼闪了闪。说起来,她现在也不过二十二岁,正是爱美的年龄。
张依一从自己数量不多的衣服里,选了一件绿底白花的斜襟短袖褂,搭配黑色的布裤和带袢黑布鞋,将一头乌发编成了两个麻花辫。
她又为余小容换了个发型,为余小容编了两个麻花辫,又将两个辫子交叉盘在了脑后,比以前的妇人髻不知好看了多少,人也显得年轻了。
余小容照了照镜子,眼睛倏地亮了起来,翠翠这么帮她一捯饬,还真比以前好看多了。她身上这件月白色的短袖褂,衬得皮肤也白了点。
张依一这件翠绿色的褂子是她压箱底的一件衣裳,颜色非常鲜亮,衬得她皮肤更加莹白如玉。
两个女人互相夸赞了几句,这才带着毛娃出门。
路上,她们遇到了好几个家属,其中两个还是前段时间跟着余小容去过张铭恩家里的。两个大姐一见余小容就夸她今天好看,还说她早该这样打扮了,年纪轻轻的穿得像个中年妇女。
“你们几个还不快点,比赛就要开始了!”身后过来两个年轻的女人,匆匆说了句就一阵风似的走远了。
等张依一她们几个到达训练场的时候,偌大的训练场上已经坐满了人。
一两千个官兵坐在小板凳上,以连为单位成一个方队,女兵方队只有几十个人,坐在正中,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非常亮眼。
主席台上,坐着团长、政委、副团长和参谋长,还有三个营长和李干事。主席台两侧站着围观的干部家属。
张依一往主席台上瞄了瞄,见刘恪非和团长高大伟坐在主席台的正中间,两旁分别坐着副团长和参谋长。
刘恪非和高团长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个人推来推去,最后还是刘恪非将话筒拿到了自己跟前,试了一下效果后,开始发表讲话。
“同志们,今天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22周年,也是解放后的第一个建军节。在此,我谨代表团部领导,向所有官兵和干部家属,致以节日的祝贺,和诚挚的慰问!祝大家节日快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忆往昔,峥嵘岁月,仿佛就在昨天。在那艰苦的岁月里,广大官兵吃着野菜,啃着树皮,风餐露宿,硬是赶走了侵略者…”
刘恪非的嗓音低沉而饱满,这段充满感情的忆往昔,仿佛将大家带回了硝烟弥漫的战场,在场的官兵们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高团长洪亮的声音将大家带回现实,高团长宣布比赛开始。
第一个比赛是轻松的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