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到周四是文化课,周五周六是军事课,上课时间为晚上七点半到九点半。军事课由刘恪非、秦参谋长和耿副团长轮流上。
文化课分为语文和算术,老师是从各个部门抽上来的。这次报名的学员有两百多个人,分成了三个班,十几个女同志全部集中在了一个班。
张依一早就报了名,她好巧不巧地被分到了赵琴那一班。
晚饭后,张依一和余小容拿出了笔和小本子,还有团里印发的简单识字课本,准备去上课。开学第一天,两人都有些激动。
毛娃一见,吵着要跟去,被赵长才拉住了,“小孩不能去,吵吵闹闹影响别人,爹在家教你认字,等开了学,爹给你报名上幼稚园。”
赵长才和张铭恩参军后,一直在一个连队,不用打仗的时候,张铭恩就教他认字,几年下来,他认识了不少字,日常生活够用了。这次夜校开课,他只报名上军事课。
张依一和余小容赶到团部活动室的时候,学员差不多都到齐了,两个人找了个座位坐下。她们这个班在团部活动室上课,另外两个班的上课地点在食堂。
两个小时的时间,分成了两节课,一节语文,一节算术,两堂课之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小容,你们也来了!”一个穿着一身靛蓝色粗布衣裳,年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轻女人和余小容打招呼。
女人皮肤黯淡无光,脸上带着愁苦和倔强,身上更是瘦得厉害,衣服宽宽大大的穿在身上,看上去像是一根竹竿撑着衣服。
余小容往那个女人跟前凑了凑,小声说“玲子姐,你想开点吧,实在过不下去就算了,你看你现在都瘦成一小把了。”
“我不能便宜了他们,凭啥我当牛做马的伺候他们一家子这么多年,他现在飞黄腾达了,我就要给他们腾位置,我葛银玲宁愿当寡妇,也绝不做弃妇。”女人决绝地说。
张依一将两人的话听进了耳中,隐隐的为这个叫葛银玲的女人担忧。
葛银玲明明是一个很清秀的江南女子,却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蒙上了一层阴翳,眸子里带着玉石俱焚的危险。
“老师来了,上课了!”有人喊了一声。
张依一立刻坐直了身子,余小容和葛银玲也停止了说话,看向了讲台。
第一节课是语文,语文教员是赵琴。刚刚解放,教育普及度低,像杨碧玉赵琴白燕她们这些初中毕业的人,都算是文化人了,可以当老师了。
赵琴一进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白衬衣、黄军裤,一头整齐的齐耳短发绕在耳后,看上去干净利落。她身上有一半少数民族的血统,身材高挑,高鼻深目,身上带着一股张扬野性的美。
“同志们,我叫赵琴,是驻地医院的护士,今后,由我来给大家上语文课,请大家多多指教!”赵琴鞠了个躬,姿态优美,露出一截优美的脖颈。
张依一听到了几声倒抽气的声音,有一个小战士甚至红了脸,不好意思看赵琴那张明艳的脸。
赵琴一向对自己的美丽很有自信,她挑了挑眉稍,头颅高高扬起,像是一只骄傲的天鹅。
医院工作很忙,除了高炮团驻地官兵,医院还服务于社会,医院护士奇缺,她们忙得脚不沾地。可即便是这样忙,她还是报名当了文化教员。
只有当了文化教员,她才能正大光明的接触到刘政委。因为每天上完课,她们这些老师都要将一天的教学工作做个总结,汇报给刘政委,发现问题好及时调整授课方法。
在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