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干事说了,什么时候有干部家属搬过来,咱们什么时候搬走,翠翠打听了一下,成了家的干部都有住房了,就看最近有没有年轻的干部成家了。”
春花稍稍放了些心,她想好了,如果家属院真的住不下去了,她就带着秀秀和她们合租,她看出来了,秀秀喜欢翠翠,跟翠翠在一起,秀秀话都多了。
葛银玲和春花进了屋,两人坐到沙发上,秀秀依偎在春花身边。
春花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银铃,翠翠,你们还不知道吧,任指导员的前妻今天带着小闺女走了,说是去省城找娘家大哥去了,她家大哥是当老师的,一直就不赞成妹妹离婚不离家。”
“走了好!”张依一和葛银玲几乎是同时开口。
没想到经过她们这次一闹腾,家属院的另一个离婚不离家的女人,当即就提出了带着小闺女投奔自己哥嫂去,晚上收拾好东西,第二天就带着闺女走了。
和春花被强迫的不同,那个女人是心里放不下自己的前夫,男人提出离婚不离家,她自己愿意留下的。听了张依一的一番话,她幡然醒悟。变了心的男人就是一坨屎,跟着这坨屎,是恶心了自己,成全了别人。
自此,家属院两个离婚不离家的女人,春花抗争了,另一个醒悟了。
春花母女住了下来,这个特殊的小院彻底成了个别人口中的“冷宫”,三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带着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在外人眼里是个可怜的存在。
几个女人不以为意,生活不是过给别人看的,自己开心就好。
春花也进了被服厂,做的是加工军被的活,一个月十八块钱,加上三块钱的餐补,娘俩勉强能维持生活,
厂里为了照顾春花,给了她一些计件的活,可以拿回家做,是些锁扣眼剪线头的轻松活,秀秀也能帮着做,一个月下来,能有个几块钱的收入。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天气骤然冷了下来。立了冬,天黑的越发的早了。
这天下午下了班,三个女人一起回家,她们刚发了工资,心情都很好。尤其是春花,这是她第一个月的工资,这是她带着女儿自食其力的象征。
她们现在一起吃饭,原本说好三个人一人出十块钱生活费。在春花的强烈要求下,三人最后决定,张依一和葛银玲各出八块钱,春花和秀秀出十二块钱,做为她们四人的生活费。
三人有说有笑,讨论着晚上吃什么,走到家属院门口时,迎面遇上三个人,春花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也看到了春花几人,其中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清秀瘦高的男人,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那个肚大如箩的女人狠狠地掐了一把,男人立刻不做声了。
“真是物以类聚,一群没人要的女人,还真是笑话。”大肚子女人斜睨着一双吊眼,讥诮道。
春花气得直哆嗦,不知说什么好,葛银玲也气红了脸,刚要上前和那女人理论,被张依一拉住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喜欢吃屎的,奉劝某人一句,长这么丑,心更丑,就别出来恶心人了。”
“你骂谁呢,你这个下贱的乡下女人!”吊眼女人气得大叫,一张薄唇快要抿成了一条线。
男人也变了脸色,一张秀气的脸难看极了。
张依一嗤笑一声“谁喜欢吃屎就骂谁,嘴里骂着乡下女人下贱,还贱兮兮地抢她们的男人,岂不是更下贱?别以为抢了个男人就是胜利者了,能被抢走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不要也罢。”
女人气得直跳脚,推搡着自己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