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是她不对,是她的反应不对。
“有这回事吗?我倒是头一次听说。”她侧过头对安德斯微微一笑,语调万分轻松,“看样子以前让先生等我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此言一出,矮个男人的身形僵硬了不少,他飞快的抬头瞥了她一眼,继而又把头埋了下去,像是全然没有听到。
“把衣物送过来,我要在这里换。”柯岚对王吉当说完,又回过去对安德斯似笑非笑的一歪头,“为了避免我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医生还是不要缺席的好。”
“我轻易不出诊的,柯澜。”安德斯眯了眯眼。
“哦?”柯岚故作惊讶的挑了一下眉毛,“你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男人嘛,提起裤子不认人难道不是基本操作?”安德斯冲她抛了一个媚眼。
这段对话太刺激了,王吉当合理怀疑自己即将小命不保。
被人再三拒绝,柯岚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既然如此,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什么是尽职尽责,就是恐怕要麻烦安德斯医生去鬼门关走一趟了。”
此言一出,安德斯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二人就这么对峙着,直到房门合死的轻微吱嘎声传来,原来是矮个男人已经趁此机会轻手轻脚的逃出去了。
“我的名声算是被你给毁了,只希望别影响到我在姑娘中的行情。”嘴上这么说,安德斯的神情却很放松,“方才的临场反应可以给你打个高分,可惜还是犯了一项致命错误。”
柯岚闻言面色不变,从安德斯的角度来看,青年只是不置可否的瞥了自己一眼。重伤初愈之下,柯澜原本算得上红润的嘴唇只剩几分稀疏的血色,也因地下城常年不见阳光,这人从饱满的额头一直到精悍的上半身都白的几乎反光,就像是一块无懈可击的精钢。
换了“内芯”的柯澜到底还是柯澜,这令安德斯略感棘手。
“一点表情没变?这么成竹在胸?”他心念一转,调侃的话已经脱口而出,然后遭到了调侃对象干脆利落的打断。
“哦?”青年双手放入裤兜,“我的错误是什么?”
大概是也清楚轻重缓急,安德斯这次没有卖关子,“是称呼,柯澜一向喊柏先生为父亲,而不是跟其他人一样的‘先生’。”
……父亲?
柯岚的呼吸停顿了一瞬,“……怎么说?”
“你是被柏先生从西区捡回来的,说从此将你当作儿子,”安德斯耸了耸肩,“但具体的原因,恐怕只有你们俩知道了。不过除你之外,他还有另外的养子和养女,是一对龙凤胎。”
没有心情去反驳他嘴里的那个“你们”,柯岚在心里又把方才自己与矮个男人的对话过了一遍,从对方那副既害怕又忍不住狐假虎威的做派来看,恐怕真正的柯澜与那位柏先生的关系也没有表面上那么亲热。
“我还以为你会趁机多问我一些问题,比如柯澜的习惯或者柏先生是什么样的人。”见她陷入沉默,安德斯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毕竟去车上拿件衣服可花不了多少时间,他很快就要回来了。”
“我父亲曾经告诉过我,当你对某件事一无所知,就一定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柯岚平静的答道。
安德斯挑高了眉毛,“你不信我?”
“对现在的我而言,信不信你难道不是一回事?”柯岚耸了耸肩,越过男人径直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