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点了点头,顺着女子让出的空隙走进了屋子,而柯岚则停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盯着女子略带沧桑的面容。
“……妈妈?”
发现自己再一次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时,柯岚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久久回不过神。
“非要认亲的话,我其实更想当你爸爸。”带着外国口音的男声响起,端着马克杯的安德斯十分没有眼色的插话,“但你原来会在做噩梦的时候喊妈妈?这倒是个新发现。”
没心思搭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医生,柯岚狠狠闭了闭眼,梦境的最后仍令她心有余悸。
“重伤未愈就去杀人,我真不知道该夸你胆子大还是骂你不想活,”安德斯将另一个冒着热气的马克杯放到了她床头,“前些日子探索队带回来了几桶可可粉,求我救命才给了一点,赶紧爬起来喝掉。”
柯岚叹了口气,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坐起来,端起了散发着热度的杯子。经过热水的冲泡,杯中的棕褐色液体散发出了香甜的气息,可真的喝到嘴里时,却只有浓重的苦味。
“哈哈!”看着柯岚微微皱起的脸,安德斯发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声,“我冲的是烘焙用的纯可可,是不是很够劲?”
柯岚想把杯子扣到这个傻货的脑袋上。
大约也清楚自己这在作死的边缘跳舞,安德斯卡着柯岚把想法付诸实践的前一刻说起了正事。
“李槐没有抓住白严,你杀死郭揽华的事很快就会传回西区。以郭振天的脾气,这件事绝对不会善了,柏先生说了,你这段时间只需要待在基地里静养。”
柯岚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问他:“我睡了多久?”
安德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浮夸的译制腔喊道:“现在是晚上11点,我的天呐,你昏睡了整整十个小时,愿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如果再睡下去,我就要上街抓一个王子给你来一个真爱之吻了!”
柯岚忍无可忍的将手中的空杯扔了过去,被后者反应敏捷的接了个正好。
把马克杯放回桌上,安德斯正了一下脸色,“这样也好,起码让你有时间把人际关系好好梳理一下,不至于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梳理的前提是得到都是真正的信息,而不是某个随口胡编出来的瞎话。”柯岚意有所指。
“你还在记恨我上次哄你喊别人父亲?”安德斯挑高了眉毛,“非常时期行非常事,柏思流一直想让你当一个听话的乖宝宝,可之前的你偏偏梗着脖子不肯改口,在他开始忌惮你的如今,表什么忠心都不如一句服软,至于效果——你已经亲身体验了不是吗?”
“看样子我们确实不怎么父慈子孝。”柯岚总结道。
“说老实话,我本来打算让你装病躺上三四个月,趁此机会把原本的柯澜给找回来,可惜你过于优异的表现打破了这个设想,现在这条路走不通了。”
安德斯耸了耸肩,拿起手畔的铜制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口子击杀掉了三个人,就算最后关头体力不支,病美人你也装不成了。我打算抽空去入个教,祈祷你别明天就露馅。”
正在环顾四周的柯岚没有理会他的疯话。他们眼下正待在柯澜的房间,这也意味着,就算她这个主人陷入了昏迷,掌握房间钥匙的也大有人在。怪不得原主没有在“个人空间”里留下任何线索。
不,应该还是有点线索的。
想到床头上的司南,柯岚把视线移向了仿佛没人动过的书架。
如果她梦见得雕刻物就是司南,是不是意味着,梦里的书籍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