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甄倚云只觉得心口砰砰乱跳,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着凤袍,正位中宫的一日了.........她努力这么久、忍耐这么久,步步为营,为的不就是那一日?为的不就是嫁入皇室,将自己的血脉连同这江山一同传承下去,尊荣富贵,子孙绵长?
正因如此,甄倚云才到嘴边的话也跟着卡住了——虽说让傅年嘉帮着找人只是小事,可如今傅年嘉正帮着摄政王做事,正是要立储君的紧要关头,要是因着这事影响到他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甄倚云心里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回甄停云:真真是出门都不挑个好日子,专门给人添堵的!
大概是甄倚云想得太出神,脸上不由便显出了些神色。
傅年嘉立时便注意到了,他已换了一身家常衫子,索性便拉甄倚云一同坐下,询问道:“怎么了?瞧你心事重重的?”
甄倚云咬了咬唇,心中略有纠结。
傅年嘉只耐心的等着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甄倚云仿佛终于下定决心,到底还是将自己那件心事说出了口:“前些日子,我家妹妹与父母起了些争执,一气之下便跑出了门。为着这事,家中老母险些病倒,我父亲更是大怒,勒令家里人一律不许去寻,非得要等她自己回来与父母认错不可。只是.........”
“只是,我实在是有些担心。”说着,甄倚云垂下眼睫,温柔美丽的脸容似是带了些忧色,“世子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了,我那二妹妹的脾气实在是厉害——祖母她老人家就是因着她的事病倒的,至今都还没好。偏她这时候又与父母赌气跑了出去,几日都不见人影........她年幼不知事,在家里时,家里人还能让一让她。就怕她这样的到了外头,被人欺负不说,还要吃苦。虽说父亲那里生了气,不许人去寻,可这么几日下来,她一直没个音信,我这做姐姐的实在是不能不担心。”
傅年嘉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我记得你那妹妹才及笄没多久吧?这么个小姑娘孤零零的在外头,确是不好。”
甄倚云并不愿与傅年嘉多说甄停云的事情,闻言只是抬起眼,勉强朝他一笑,低声叹道:“是啊,她这才及笄呢,谁能想到竟是这样大的脾气。我这些日子,为着她的事情愁的不成,瞒着父亲叫人去京里客栈问了个遍,就是没有寻着人。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这才想着来与世子您问一声,想着求您出面帮着寻一寻人。”
“不过小事,原也是我该做的。”傅年嘉立时便应了,想了想,还是不免说了她一句,“这样的事,你该早与我说。这都过了几日了,倘她真有意外,那就是真的悔之晚矣了。”
甄倚云心里是恨不得甄停云赶紧出个意外,趁早死了的。然而,听了傅年嘉这话,她面上还是要端出愧疚难过的模样:“是我不好——前头要顾着我父亲母亲的意思,后头见你整日里忙,又不知该怎么与你说.........”
“是我不好,倘二妹妹真遇着什么,我,我这做姐姐的还不知该怎么办呢。”
说着,甄倚云眼眶一红,眼泪便簌簌的落了下来。
傅年嘉再多的话也被她的眼泪堵了回去,心里不知怎的更添了几分莫名其妙的烦躁。
他成婚前,最亲近的自是生母燕王妃以及胞妹小郡主,这两人都不是爱落泪的性子。燕王妃生性坚韧,哪怕嫁了个燕王这般糊涂人,她或许也曾失望过可终究还是不喜欢当着孩子的面落泪,哪怕燕王上山修道常年不回家,燕王妃也能写诗作画自得其乐;小郡主虽然对外冷淡倨傲了些,在家时却是个活泼性子,骨子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