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嬷嬷才把话说出了口,便又忍不住的回头去看被打得浑身是血、连声叫疼的儿子,才硬起来的心又软了下去,浑浊的老眼里有泪水滚滚而下,不一时便打湿了她的衣襟。
此时此刻,她是真的顾不上甄倚云那针刺一般的目光,只能伏跪于地,一边磕头一边哀声求道:“王爷,老奴说的都是实话!求您饶了我家那二小子吧,他,他都要被打死了........”
傅长熹心知若是再打下去,魏二只怕是真要没命,魏嬷嬷怕也说不下去。所以,他微微侧过头,与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会意下去,不一时便见那两个手持木棍的侍卫很快便也收了手。
只是,魏二此时也已是被打得去了半条命,便是停了棍子,他也没力气了,只能趴在那里,只剩下一口气了。
傅长熹终于抬起幽如深潭的眸子,扫了眼那跪在地上的魏嬷嬷,淡淡道:“只要你把事情说清楚了,本王这就派人去给那魏二治伤——你这儿子是死是活,就全看你这做娘的了。”
魏嬷嬷看着气息奄奄的儿子,心如刀割一般,只得点头应下,重又跪直了身体,梗着脖子回道:“自二姑娘上京以来,大姑娘便很不喜欢她,屡次设计.......这回听说老爷太太要送二姑娘回乡下,大姑娘心里也是十分欢喜,只是担心这紧要关头又要出意外,私下里便叫我拿了银子去给魏二,由魏二出面收买那些个地痞无赖,若是真有万一,索性便由那伙子地痞无赖出手除了二姑娘,算作‘意外’便罢了........”
“闭嘴!”眼见着魏嬷嬷越说越不像话,甄倚云终于再忍不住,厉声呵斥道,“魏氏!我可怜你在我身边服侍多年,想着你这般年纪,这些年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才优容一二。没成想竟是纵得你越发胆大,不知规矩体统,当着你王爷和世子的面,竟也敢这般胡言乱语,红口白牙的污蔑我!”
甄倚云目光森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嬷嬷,语调轻柔却仿佛带着刀刃一般迫人的寒意:“嬷嬷你也是个知规矩的,想必是知道‘奴仆告主’是个什么罪?!我知魏嬷嬷你爱子情深,为着魏二,一时昏了头方才编出适才那些胡话来。可是,嬷嬷也该好好想想:这些年我是如何待你的?如何待你一家子的?你都已经这般年纪也该为自己想想才是.......”
魏嬷嬷听着这些话,好似是被毒蛇缠住了脖颈,浑身一凉,不由有些瑟缩起来,勉强鼓起的胆气竟也松懈了下去。她动了动唇,一时间竟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眼见着魏嬷嬷识相的止声,甄倚云这不拖沓,便直接抓着自己轻薄华美的裙裾,姿态从容的跪了下去。
她扬起那张温柔美丽的脸容,眼睫浓长,眸中含泪,就这样定定的凝视着正坐在上首的傅长熹,恳切道:“王爷容禀。魏嬷嬷所言不实,实乃刻意污蔑!”
甄倚云并不傻,眼下已是明白了过来:虽说是她自己起意要来接甄停云回去,可摄政王点头让傅年嘉今日带她过来,显也是另有深意——这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倘若应付不好,真要是叫魏嬷嬷讲那些事都说出来,她不仅保不住世子妃的位置、做不成未来皇后,可能连命都要没来了——傅年嘉乃是未来的天子,身边自然不能留下惹人非议的污点,尤其容不下一个品德有瑕的原配妻子。
想到这里,甄倚云藏在袖中的手掌不由攥紧,染着蔻丹的指甲抵着掌心,几乎要从掌心剐出一块肉来。疼痛刺骨,可她面上的神色却仍旧是没有一丝动摇,语声更是沉静而有力,没有一丝动摇:“我与二妹妹乃是同胞姐妹,血脉相连,如今更是已经嫁入王府。我一出嫁女,便是不喜家中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