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的叩首,眼泪噙在眼底,倔强地不肯落下。
这些从未在意过她死活,从未将她当成人一样尊重的人,她除了示弱,又能如何呢?
自己将苦涩咽下,不能哭给这些人看。若有一天叫她登上高位,她必将重重折辱悉数奉还。
这念头不过在心中一闪而过。她这般微贱,又如何能登上高位呢?能不能活过明天,尚要看眼前这些人允不允呢。
苏皇后凝眉望着她,似乎在猜测她这番话是否发于肺腑。养个与她有二心的人在身边,护着捧着,最终若不能为己所用,她又图些什么呢?
屋中气压极低,苏皇后久久未曾言语。
似乎有人故意要将这沉默打破,只闻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声。
董冰神色一动,见苏皇后点头,连忙迎了出去。
外头清晰听见黄兴宝的声音。
“阳韵关送来八百里加急奏报,苏三爷,苏三爷胜了此役,已经押送着三百反贼,往京中来了!”
董冰亦是一喜:“是皇上叫您过来知会娘娘的么?”
黄兴宝满头大汗,笑着摇了摇头:“皇上、皇上叫谨嫔娘娘去呢!皇上龙心大悦,说是、说是要谨嫔娘娘陪着,好好地饮一场!”
屋中,岳凌目瞪口呆地看了看福姐儿,又回过头,瞧了瞧苏皇后的神色。
似乎有风从窗外送了进来,吹得那蒙了细纱的宫灯罩子里头,火焰急动。
福姐儿不过刚从紫宸宫出来。犯了这等大忌,皇上不但不怪,还生怕自己为难了她,苏煜扬适时架了这梯子,皇上就光明正大地接人去了……苏皇后嘴角慢慢溢出一抹极苦涩的笑容。
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滚!滚去皇上身边!去和皇上好好庆一庆你父亲的功绩!”
福姐儿抿着嘴唇,伏地行了礼,膝盖已经跪的酸麻了,吃力地朝外走了去。
出了坤和宫,随黄德飞走了一段路。前面,侍从提着灯笼,赵誉等不及黄兴宝把她带过去,亲自过来寻她了。
福姐儿眼睛忽然很酸很酸,像有沙子吹了进去。
赵誉听见响动,回过身来,上前几步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
“你没事吧?朕越想越不妥。”
他将她手紧紧握着。
“婉柔,你信不信朕?朕要护你,一直一直,这样护着你。”
福姐儿抿着唇,眼睛里蒙了一层浅浅的雾气。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闭上眼睛,侧过头去,乖巧地靠在赵誉的胸前。
赵誉揉了揉她乌黑的头发,喃声道:“婉柔,你父亲立了功,虽说功劳不甚大,但积少成多,未必见得不能更上一层楼。”
福姐儿觉得很疲累,听得他说这些话,心里只是微微荡漾了一下。
帝王心术,从来不是这么简单。他怎可能为了宠她,平白提拔起苏煜扬来?
承恩伯府有伯爷,有世子,苏煜扬只是三房官阶最低的,心思也根本不在朝中,什么时候,轮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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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集芳阁也收到了消息。
听完奏报,夏贤妃将怀里的婴孩递给乳娘,走到里间,撩开了徐嫔的帐帘。
徐嫔还未睡着,睁着一双明亮的杏眼讶异地看着夏贤妃。
夏贤妃道:“太后娘娘那边送了消息过来,苏氏的父亲,得胜了,正在回京路上。”
徐嫔愕了愕:“娘娘的意思是?”
夏贤妃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