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姐儿檀口微张,急忙挥袖欲避,赵誉已经横臂过来,将她挡在身后。
热气腾腾的一杯茶都泼在了赵誉的手上袖上。
光华瞪大了眼睛,“父皇!”
黄兴宝急道:“殿下,您……您太无礼了!”
上前关切地望着赵誉的手:“皇上,您可烫伤了不曾?传太医,快传太医!”
赵誉根本顾不上理会黄兴宝,他怒极了,厉目望着光华,声音幽冷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打在光华耳内。
“你疯了么?”
光华目光熠熠,月色中稚幼的脸蛋衬得无比苍白,一抹晶莹的水光从眼底漫了上来。
她的父皇,曾将她捧在掌心护如珍宝。
如今,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父皇为了一个才入宫没多久的女人,如此肃容厉色相待。
赵誉见这无缘无故伤人的人反一脸委屈,他容色更沉,回身将福姐儿揽住,低声道:“你先过去。”
再转回头,看着光华:“今日是什么日子你可知?你又在闹什么?”
这个女儿被他呵宠着长大,他和苏皇后太难得才保住这么个嫡出的苗儿,从小就不忍她经风历雨,如一支被供在温室里的娇花,他不许这天下任何人将她轻贱,曾经她承欢膝下巧笑嫣然,那般可爱无邪,他把她疼到了骨子里去。随着时光流转,她年纪越来越大,父女间不好再如她幼时那般亲密,可宠爱和关怀亦从不曾少,为何她却变得这样陌生,这样面目可憎?
如此刁蛮无理,如此蠢钝冲动,甚至连他这个父皇都不放在眼里,她怎会变成这副样子?
赵誉口中那个“又”字深深地伤害了光华。
她仰头看着他,绝望地不让泪水落下,“父皇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是你和这贱人厮混御花园的好日子吗?父皇如此厌烦光华,不就是因着这贱人替你又生了个更可心的女儿吗?父皇对光华和母后,早就容不下了!”
“啪”!
响亮的拍击声打碎了光华满口怨怒。
她震惊地捂着脸颊,不可思议地望着赵誉。
赵誉收回手,半垂目光,面上闪过一抹疲色。
福姐儿本想悄声退去,把空间留给这父女俩,但赵誉的举动也将她震住了,脚步一滞便没有离去。
光华瞪大了眼睛,豆大的泪珠子一粒粒奔涌而出。
“父皇,您……您打我?”
赵誉负手在后,抿紧嘴唇,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光华,朕说过多次,不可失仪辱没了皇家风范。你瞧瞧你的样子,你哪里像个长公主?”
光华一句劝导也听不进,她忽略了赵誉话语中那浓浓的悔疚和心疼,只觉面前这个一味回护其他女人的男人是那样的陌生。
光华跺脚,突然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声啼哭,歇斯底里地嚷道:“父皇,您为了一个暖床的玩意儿打我!父皇,您糊涂了吗?您又哪里还有一个君王该有的样子!我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要旁人做我的后娘决定我的前途,我不要不相干的人来左右我的人生!我不要人家拿我来做争宠的梯子!我哪里做错了?我哪里做错了?分明是你,……是你们!”
光华哗地将桌面上余下的玉盘、茶壶和另一只茶盏都拂在地上。
茶水溅污了赵誉的袍角,适才被烫到的手腕还隐隐作痛。眼前这个疯疯张张的少女当真是他心爱的长女?
她适才口口声声说着什么?
他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