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与光华起冲突,若是当真闹起来,她赢了,是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她输了,自己心里憋得难受,又是何必?
步子才迈开,却听身后一道疾厉的女声。
“敢问琰贵妃娘娘,今日之事,娘娘在其中扮得是什么角色?”
福姐儿回过头来,见岳凌扶着如失了魂的光华,目光凌厉地盯着自己。
福姐儿笑了下,没有回答岳凌的话,反是瞥了眼一旁的顾太医:“太医,劳烦跟去紫宸宫瞧瞧皇上的手腕。”
张嬷嬷面色一变,下意识地去看光华。
适才虽赵誉离去的黄兴宝又折返回来,朝福姐儿行了礼,方直起身道:“奉皇上口谕,即日起将光华公主迁往南苑静修。”
张嬷嬷怔道:“黄公公,你……你说什么?”
光华眼睛眯起,流着泪笑了。
“我没说错啊,这宫里头,容不下我了……”
福姐儿没有去看他们的反应,这一切与她没干系,她也不想平白去蹚那浑水。
她一步步走回祥福宫,远看,宫门前有人提着灯笼。正是黄德飞陪着顾太医从里头走出来。
福姐儿知道赵誉在里头,加快了步子。
灯光昏暗的暖阁里头,赵誉俯身端详着摇篮里的华阳,脸上闪过温柔的神色。
听得福姐儿走近,赵誉直起身,做了个“嘘”声手势,挽着她手臂将她带到内殿。
福姐儿启唇想安慰他几句。才张嘴说了个“皇”字。
赵誉陡然倾覆下来,噙住了她的嘴唇。
绵长的亲吻里,付姐儿呼吸渐渐困难,赵誉手扣在她腰上,手臂一提将她抱了起来。
两人甚久不曾亲密,福姐儿有些不适应。加之今天发生了这些事,她也没什么心情。
过程艰涩,微觉痛楚。福姐儿咬牙不吭声,别过脸去瞧着侧旁的灯火,不敢想赵誉此刻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做这等事,又当她是什么。
半晌,一直埋头不语的赵誉将头垂下抵在她颈旁。
她听到他极低极低的喃声。
“福儿,你别负了朕……”
福姐儿睁大眼睛屏住呼吸,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赵誉噙住她耳垂,涩涩地道:“朕如今,只有你了。”
福姐儿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誉却在午夜醒来的时候,为自己今天的所言而心惊。
他对福姐儿,已经远远不是初时的怜爱同情或是刻意回护。
他喜欢她,是当真把她放在心上的那种喜欢。他喜悦悲伤,只想她一个人知道。
她能抚慰他,哪怕只是笨拙地回抱着她。
有时无关欲望,他只是想靠近她。
她小小的身体,似乎有能让他觉得安心的神秘力量。
这天下他什么都可以放下,唯独不想失去如今她给的一点温情。
他时年三十几岁了,不是懵懂无知游戏人间的小子。他懂得自己这份心情是什么。
在她受伤的时候,在她在产房里紧紧咬住嘴唇发出难耐的痛呼的时候,在她一次次因他而被责难诬陷的时候,在她险些被泼了一脸热茶毁了容貌的时候,……他分明听到自己心底坚冰渐渐融掉脆裂的声音。
爱她。
爱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心情。
赵誉深夜离开了祥福宫,其后有好几天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