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姐儿的第二胎养的就不大好,原先怀着华阳的时候没觉着多辛苦,这一胎却总是这样那样的腰酸腿疼,吃不进东西,也睡不好,还容易累。
某次亲密接触时见了红把赵誉吓坏了,连夜叫了太医,福姐儿红着脸忍着羞听太医婉转的建议,回头在赵誉跟前没少委屈,怪他不知顾忌。
赵誉苦笑,又不得不哄着,眼见养了两个月福姐儿憔悴的神色好转起来了,才又敢动动手脚。福姐儿从来不肯随意给予,她捏着赵誉的命门,十分满意的时候才肯大胆主动,平素躲着避着,赵誉永远盼着她肯给予时的酣畅淋漓。
她是最好的倾听者。她不说话,让他靠在她膝头听他咒骂那些不好调理的老顽固,他一抬眼就能看见她光洁干净的面容,不施粉黛,温柔慈悲,好似佛堂里的菩萨般宝相庄严。
一开始他说给她听那些事,是觉得她不懂。二来她与苏煜扬关系不好,也不大爱出门,他信她不会往外说。渐渐就成了习惯。华阳的出生的也拉近了彼此距离,许是这是第一个他走进产房知道要受多少苦才能生下的孩子,他疼爱她宠溺她,视如珍宝。陪伴华阳一天天长大的过程也让他多品尝到了许多欢乐,华阳会笑了,华阳能抬头了,华阳能翻身了,一点一滴都是人间最最寻常的小温情,身畔的女人对他不像别人那样惧怕或奉承,他来时,她也不过是家常打扮,偶尔簪一朵鲜花,嬉笑怒骂,生起气来甚至敢偷偷的掐他。
赵誉这一生从没试过过这样寻常的小日子。没什么翻牌子迎驾的繁复礼仪,她也从来不曾向他求过什么,他给的,她就安然接受。他不曾给予的,她也从来不会主动索要。
她总是满足,高兴,安静,关起门来把生活过的有滋有味。他偶尔忙起来几天都顾不上她,去瞧她的时候也从没见过她落寞或者忧伤,好像无论有没有他,她的日子还是照样过。
这样的情绪给了赵誉深重的危机感。
好笑的是,身为帝王他竟要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每每她弯起眉眼赞他两句,倒比那些文人填诗作赋赞美他的功绩更让他开心。
日子在这样轻松寻常的氛围里缓缓流淌,很快就是腊八节,以福姐儿为首,众妃嫔来到慈敬宫吃太后赏的腊八粥。又是年节将近,夏贤妃看着福姐儿入宫两年第二回鼓起的肚子,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周贵人解了禁足,似乎长记性了,远远避着福姐儿轻易不敢上前说话。郑贵人殷勤地给福姐儿递茶添水,曼瑶都没差事可做了。
众人说笑一回,就听外头传报说赵誉到了。
屋里登时一静,一番慌乱的行礼。算起来,众妃中除了福姐儿,大伙都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众人重新落座,周贵人上前瑟瑟地喊了声皇上,提醒他自己禁足的日子已经到了,又是可以承宠的了。
赵誉朝她点点头,没有说话,又转回头去询问太后的身体了。
周贵人讪讪地坐回去,不敢去瞧众人的目光,赵誉把她忽略成这样,将来谁还会把她放在眼里啊?
她不由怨恨那些害她陷入这种境地的人,狠狠白了夏贤妃一眼,不忿地朝福姐儿看来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福姐儿正对她定定的望着。
她霎时慌了,那一记眼刀被扼杀在摇篮里。
福姐儿笑了笑,不再理会她了,侧耳听太后和赵誉议起光华的婚事来。
转过这个新年,光华就十四岁了,公主的婚礼至少提前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