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关灯 特大 直达底部
10.第十章
霜觉得有些凉,清明了思绪,便准备回去,背上却被人罩上了披风。

    “春夜还是有些凉的,你穿得太单薄了些。”

    明霜转身正对上容竑眼里的浅淡笑意,福了福身,唤了声:“殿下。”

    “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容竑伸出手,替她给披风系带打着结,玉白的手指衬得鸦青色也变得温柔。

    明霜自幼其实也习惯了容竑如同兄长一般的细致体贴,这是许多年养成的习惯,是以她也不觉得别扭,只是低着头轻声答道:“未曾想什么。”

    容竑系了一个顶漂亮的结,手指顺势就往上理了理她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鬓发,温声道:“可是他们的话让你不自在了?”

    明霜抿了抿唇。

    容竑浅浅地笑了笑:“是着急了些,你不过刚刚及笄,慢慢来也是好的。”

    他似是只在说她的事,并未提及自己半分,就少了许多尴尬。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很温和,缓缓说着话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舒服安心。

    明霜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子,避开他的指尖,清着嗓子低声问道:“殿下如何在此处?”

    “酒喝多了,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倒是搬了她的说辞,让她无话可说。

    明霜心下也没法子,如此独处她有些不自在,只能劝他回席,刚准备开口,却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你及笄之时,我未曾赶回来,这算是我补给你的礼,毕竟我行冠礼的时候,你也是送了我礼的。”

    “不过是不懂事随手做的木头簪子罢了,算不得礼。”

    明霜想起自己用杨树枝胡乱做出的帽簪,不免有些羞赧,偏偏那时候自己不懂事,得意洋洋觉得是个宝贝,而容竑也惯着她,当真用那帽簪行了冠礼。

    想到这儿,她竟无法再开口推脱。

    容竑见她神色松动,遂打开锦盒,递至她面前,笑了笑:“礼尚往来,这也是我随手做的,算不得礼。且你阿爹阿娘都知道,所以也不是私相授受。”

    明霜低眼一瞧,红木雕刻的细长锦盒里安安静静躺着一根玉簪,通体莹白,簪头雕刻着一朵半开的玉兰花,栩栩如生,精致淡雅,一看就费了许多工夫。

    想到这是容竑自己做的,明霜心里突然有些动容。

    上一世她是未曾收到这份礼的。

    前世容竑回京之时,她与容翊婚约已定,两人相见之时屈指可数,更遑论逾矩地相赠。

    容竑足足隐忍了一辈子,将那许多心思都生生藏了下来,哪怕到了最后求娶之时,也未对她说过半个字的当年相思之苦。

    明霜懂得,只是因为他不愿让她有负担。

    容翊同他两人,一个步步紧逼,至无路可走,一个步步忍退,至退无可退,最后都得不了善果。

    明霜素来是个心软的人,只知道若别人待她好,她也当待别人好,这么一想,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容竑替她戴上这簪子。

    握惯了刀剑的手指捏着那根玉兰花簪,温柔地送到了她的鬓边,只需要再进毫分,便入了明霜的发髻。

    却突然听得清冷一声:“王兄深夜逗留重臣府中,却不知是何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