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被轻慢,走在沈凤璋身边的沈隽却觉得这不过是因为沈凤璋权势不够大。就算是寒门弟子,只要权倾朝野,独揽大权,哪怕是世家弟子,与他说话前也要掂量掂量。沈隽低下头,借着整理玉佩的动作,掩饰眼瞳中熊熊燃烧的勃勃野心。
沈凤璋一行人没走多远,就听见门房那边传来与刚才接待他们二人时截然不同的声音。
“沈二娘子来了,二娘子请进。十三娘子已经等您很久了。”
沈凤璋微微侧头,余光里,门房弯着腰,脸上带着殷勤尊敬的笑。
啧。沈凤璋收回视线,忍不住用舌尖抵了抵上颚。
没走多久,隐隐约约的丝竹声传入沈凤璋一行人的耳中。再往前,几人眼前一亮。清澈见底的溪水沿着曲曲折折的水道缓缓流淌,盛着酒的羽觞漂在溪水中。溪流两旁,错落有致摆着黑檀小案,三三两两的年轻公子聚在一起,坐在小案后,互相斟酒聊天。
叮!向男主介绍在场众人。
沈凤璋一边往前走,一边讥诮开口,“这是袁家的小郎君,这是陆家三郎,这是张家九郎……这些人个个比你身份尊贵,连他们都及不上谢二郎,你有何资格与谢二郎相比?”
她将目光投向上游。
在这么多世家公子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上游的那几位。为首的青年大约二十多岁,一身月白色大袖宽衫松垮地穿在身上,露出一大片胸膛。他正侧着头与同伴说笑,从沈凤璋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格外英挺的侧脸。谈笑之间,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姿态飒然,爽朗清举,坐如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沈凤璋忽然就明白了世人为何如此追捧这位谢家二郎。他身上确实有一种旁人不可得的洒脱随性。
“这就是谢家二郎。天人之姿,才华横溢,真不知道你何来的勇气,敢于谢二郎相提并论!”
面对沈凤璋的挖苦,沈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他沉默不语,借机牢记这些人的名字与脸,只不过心中对沈凤璋的厌恶又增加了一分。
沈凤璋走到谢二郎几人跟前,与坐在谢二郎右手边的年轻郎君打了个招呼。
“七郎君。”
萧七郎是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面容俊秀,神采飞扬,他虽然也学着谢二郎等人的样子敞开衣领,却没什么洒脱出尘的气质,反倒透着几分肆无忌惮的任性。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沈凤璋,想起她以往的表现,萧七郎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收下了那块韦墨。他瞥了眼安静下来,不再作声的同伴,尤其是开始饮酒的谢二郎,轻咳一声,“来了。”萧七郎冲沈凤璋点点头,“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即可。”
萧七郎暗自祈祷,沈凤璋别像以往那样,赖着不走,恬不知耻想要他介绍这些人给她认识。那他可就丢脸丢大了。
“……多谢七郎君。”
萧七郎回过神来,只听见沈凤璋最后半句话,然后就见她转身朝一处空着的小案走去。
“我的帖子,你就是给了她?”谢二郎放下酒杯,似笑非笑盯住萧七郎。
萧七郎轻咳一声,辩解道“你那是没瞧见,那块墨有多好。”
谢二郎举杯爽朗一笑,如清风朗月,他看了眼沈凤璋,不甚在意地开口,“我以往听你们说起这位沈郎君,言辞间多有不屑,今日看来,似乎也没那么不堪。”
萧七郎闻言,也朝沈凤璋看去,她一袭宽袖白衣,规规矩矩地扣上前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