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颤抖了一下,然而在发现沈家郎君拉着缰绳,似乎要离开时,咬了咬牙,拉了下南阳公主的衣袖,“公主,沈小郡公就在楼下。”
南阳公主突然一愣,下意识想要往旁边躲。她怎么能让沈家郎君看到自己在和人吵架,看到自己如此坏脾气的模样?
但下一刻,她不仅没躲,反而又往前两步,俏生生地立在窗前,看向楼下的沈凤璋,脸上带着克制不住的笑。
一月不见,沈家郎君变得更好看了,周身气质冷冽,如被寒霜覆盖的青松。在声声蝉鸣中,带来一股清冽。沈家郎君身上原先带着的那一丝青涩、文弱,也都消失干净。
南阳公主只觉得沈凤璋变得更加好看有气势了,实际上这是沈凤璋在这一月中染上的杀气。这一个月里,借着手下的那几只“老鼠”,她日夜不眠,以雷厉风行,甚至称得上狠辣无情的手段剿灭周围各县盗贼。短短一月间,周围各县风貌大变,见识过沈凤璋不留情面的严酷处罚,各县几乎无人再敢作案。跟着她一道去的那些卫兵,也都对这位年轻郎君佩服至极,如今已经全部成了沈凤璋忠实的拥趸。
高头大马上,一身玄色胡服的沈凤璋看到南阳公主看向自己,微微一笑,稍稍弯动的眼尾瞬间柔和了周身凛冽的寒气,冲淡那股萦绕不去的肃杀之意。
她朝南阳公主拱手行了个礼,动了动唇,无声喊了句。
“拜见南阳公主殿下。”
站在窗边的南阳公主脸颊上泛起红晕,如同撷取了天边朝霞涂抹在脸上。她快步下楼,走到沈凤璋跟前,放柔了声音。
“沈,沈郎君,你是要入宫吗?”如果入宫,她就和沈凤璋一道回去。南阳公主略带兴奋地想着,可惜的是,沈凤璋说她要先回府整理一番。
“好吧。”南阳公主微微有些失落,但立马又高兴起来,“那我在宫里等你。”
沈凤璋望着南阳公主带人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一皱。当今至尊难道还未曾和南阳公主提起她的婚事。
确实没有,当今至尊知晓南阳公主性子执拗,每每看到南阳神采奕奕的模样,都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讲这事。
然而,面对南阳再一次要求赐婚的请求,当今至尊敷衍不下去了。他看着南阳,一脸无奈,头一回明确表示这事不行。
“为何不行?!”往日里,哪怕脾气再差,南阳公主都记得在父皇面前保持恭敬,但这一次,她将这事完全抛到脑后,忍不住大声问道“为何不行?!”
话出口后,她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不行。
父皇如今有意重用沈凤璋,不同意只怕是不想因为她公主的身份耽误沈凤璋。
想到这里,她用力一咬牙,抬头直视当今至尊,“父皇,儿臣愿舍弃汤邑,只求父皇同意儿臣与沈家郎君的婚事。”
哪怕是南阳这样性情直爽泼辣的女郎,说出这样直白的话也不容易,要鼓足巨大勇气。
当今至尊没有计较南阳的失敬,他凝视着执迷不悟的南阳。沉吟片刻,为彻底打消她的念头,终于开口道“南阳,不是孤不想给你赐婚,是沈凤璋不愿意尚主。”
“为何?!”南阳满脸焦灼,“父皇,您可曾对沈郎君说过儿臣愿放弃食邑?”
她仰面祈求着,眼眸里带了几分湿润,“父皇,儿臣求您再试试。”沈郎君是有大抱负之人,她肯定也是怕做了驸马后会影响她。
当今至尊当然知道就算南阳愿放弃汤邑,沈凤璋也不会同意。但他看着执迷不悟的南阳,无奈叹了口气,“这样吧。孤再问沈家郎君一回。这回,你就在屏风后边亲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