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蹒跚的黑影,终于消失在门口处。
等人走后……
郑士青才挣扎着起来掌灯,揭开那食盒时,一股鸡汤的香味迎面扑来。
借着光线看去,那汤汁黄澄澄的,上头还漂浮着各类补药。
第二日。
一大早,郎中来换药。
待伤口包扎完毕,他命人将那桌上的汤药拿来。
“先生请看,这里头可有不妥?”
郎中细细查看一番后,又取出随行携带的银针,伸入汤里验过,取出来看时,银针的颜色如常。
他将针收好,指着汤笑了笑。
“这鸡汤不错啊~”
“十全大补药!”
倏然间,他的脸上又浮现出疑惑,怔怔地瞧着榻上的少年。
“不知道这汤药,公子是从哪里得来?”
郑士青垂下头,脸颊亦有些猝红。
“是……是伙食营今早送来的,说是叔叔的意思,因为尚在病中,要多一分小心,所以不敢冒然喝,就等着先生验一验。”
“哈哈哈……”
郎中听得,爽朗地大笑了几声,并不以为然。
“既然如此,公子可放心喝下了。”
话音刚落,他紧接着笑着拱手,道:
“听说皇上封了公子为骠骑将军,真是可喜可贺!老夫虽是一介郎中,也为公子感到高兴,等诏令下来,可就要改口,叫‘将军’了!”
“先生这是哪里话?”
……
少年毕竟脸皮薄,说过几句客套话后,便连忙放他离开。
自从那次深夜送汤后……
第二日,第三日,夜夜三更无人时,瑶琴都会拎来一提食盒。每次只放下东西,又静悄悄地出去,并不惊动人。
次日,又有人来将盒子收走。
如此一个月后,紧接着,一连三四天,那食盒却像消失了般,竟再也没来过。
“奇怪……”
少年在心里默默嘀咕。
“莫不是……死了?还是犯下什么错处,被韩叔叔逐了出去?”
这样想着,他竟被自己吓了一跳!
“来人……”
“少将军,有何吩咐?”
茫然间,少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舔舔嘴唇,嗫嚅两下后,又无奈地摆摆手。
“没事,你出去吧。”
那侍卫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约摸十来日后。
等到这日黑夜,他只身躺在木榻上,将双手枕在头下,耳边注意着门口的动静。一更,两更,三更……号角响起。
“吱呀……”
门开了。
他几乎一跃而起!
“少将军?”
这仍旧是个女子的声音,却脆生生的,和那嘶哑的声音,完全出自两个人。
“你是谁?”
“将军别慌,奴婢是营帐后边、做杂役的婢女,受人之托,给少将军送东西来。”
不等少年说话。
黑夜中,那声音再次传来。
“她病得实在严重,让少将军看在以往的主仆情面上,无论如何,去瞧瞧她。”
“奴婢不敢进屋,便只将东西放在门口。”
话音刚落,随即“吱”的一下,门又合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