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敢得罪?别看他表面上装作是纨绔膏粱,实际上他……”许仙仙话到嘴边总觉得自己都有些不信,“不仅有纨绔膏粱的道行,还暗中掌握着些势力。比如……蜀王府美人不就很多吗?”她努力说服自己,一字一句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来,“说不定——就是他培养的暗卫、一等一的高手呢?”
“再说不是还有一年吗,我又不动手,只是要打进秦府,为他找些线索。这事情要从长计议,我们就先得让‘卞霞’这个身份真实可信。”许仙仙内心其实有点复杂,按照许七岁的性格,只会觉得这是一次好玩又刺激的冒险。但已经品尝过生死别离的许十二不得不慎重。如果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但如果高个子也塌了,她就必须习惯去成为高个子。就算在别的事情被动,至少头顶的这一片天还要靠她自己撑起来。
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转机,也是船凭借着水势而下。
许仙仙凭借着自己精湛的演技,用一个月时间和厚如城墙的脸皮,以及高达五百文的创业基金,在距离秦府对面拐角的地方支了个“代写书信”的摊子。
城内的小摊小贩多她一个不多。她年纪看着虽小却伶牙俐齿的,像是做惯了生意的人,在这东市也不算打眼。许仙仙原本惯用的是左手,练刀也多是左手力道更重。左手练刀时,她常常或有什么想法,也就用右手试着写,练出个自创的狗刨体。最妙的是只有她一人能看破玄机。
左撇子毕竟要少见些,卞霞不能留下太多特征,她又不敢写一手狗刨体。
两面、三刀荣担此任。
两面研磨均匀细腻,三刀下笔方正有力。若非这一个狐面一个狼头是被黑心主人奴役,当真还能编出一段穷酸书生俏娘子的故事来。
然而就在许仙仙的事业扬帆起航没多久,那小崽子就又来了。
许仙仙按住书稿,视他如抢劫钱财的洪水猛兽。
脏兮兮的小男孩蹲在她摊子边,璀璨若星辰的眼睛定定看着许仙仙,极力表现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小卞姐姐。”他一开口,许仙仙就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