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前辈,就帮他这一次吧?”
树里说话的时候,两只兽耳难为情似的软软抖动着,仿佛相当不适应此刻的状况一般。
过去的经历赋予了他隐忍和沉默的生存习性,哪怕曾经与“恶魔”对抗,想要保护某个向自己求助的“祭品”时,他采取的都是更为激烈的反抗手段——纵使遍体鳞伤,也要挺直腰板去面对一切恶意和折磨。
偏偏,他所熟悉的一切已经渐渐远去,如今的新环境中,尤其是面对面冷(?)心热的前辈时,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措。
不是失去尊严的放低姿态,而是普通的拜托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真是的,干嘛要露出这种表情啊?”橘发少年抬起手,啪地一下摁住他的脑袋,非常随意地揉了两把,将原本就支棱乱翘的黑发弄得更乱,活似一个炸毛的团子。
“虽然我不愿听从太宰的指挥,但只是一件小事而已,犯不着小心翼翼的模样吧?”
说话之人俯下身,保持着与他视线平齐的高度,认认真真的教育着——
“要活得更自在些啊,小鬼,别忘了,你可是港口黑手党的一份子。”
“况且,不是说过了要把我当成家人吗?那就学着偶尔向我撒娇或者任性吧,没关系的,这是我给你的特权。”
“……”
树里仿佛被阳光灼伤了似的,忍不住移开视线,却仍觉得眼窝里热得发痒。为了不丢脸,他只能强忍着情绪,小声嘟囔了一句:“别对我太好……”
“口是心非的家伙。好了,你先跟着太宰回去,我等一下再过去找你。”
中原中也拍了拍他的肩,趁着附近还没什么人经过,赶忙卷紧遮羞的小被子、一阵风似的跑得老远。
估计以这种速度,哪怕不小心经过人群,也没人能捕捉到这位干部预备役正处于半裸奔的狼狈形象。
黑发男孩目送着他远去,直到看不见最后一点影子,才回过神来,问着受了半天冷落的小黑猫,“你的房间在哪边?”
“左手边直走,顺着楼梯下去两层。”
太宰治答得很痛快,等对方迈开步子,带着他一起摇摇晃晃的前进时,又立马暴露出了本性,拉着长音开始抱怨:“你们聊了好久啊,唉,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死活呢。虽然我很喜欢用各种方式自杀,但是被冷落而死什么的,还是太惨了吧。”
“啊、我现在已经分不清痛苦是来自身体还是心灵了——”
比起猫科类,他此时更像一只百灵鸟,又轻又柔的调子总有种唱歌般的感觉,却奇异的不惹人厌烦。
所以,哪怕他一路都在絮絮叨叨的乱说话,抱着他的人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捋了捋他顺滑的头毛,挠挠耳根和下颌的部分,权当做是安抚。
这种触碰足以打动任何毛绒绒的心,虽然本质上是人类,但小黑猫还是顺应此时的身体本能,眯起眼,发出了“呼噜呼噜”的舒适喉音。
它大约是有些沉迷其中,一旦对方的手指停下动作,便立刻不满的用尾巴去勾住男孩的手腕,下意识地往回拽了两下。
“等一下,我是要开门。”树里尽量保持着不弄痛它的姿势,抬手去扭房门的把手,结果发现它根本纹丝不动,明显是上了锁。
他低头看了眼光溜溜的猫崽,不由叹了口气。
“你的钥匙肯定在口袋里吧……看来,必须等中也前辈过来才能打开。”
“这种事情完全是小菜一碟吧。”
太宰治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