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重。
再次见面,彼此还是难免都恍惚了,呆住了。
竟然也觉得,就像做了梦一般,多不可思议,多不敢相信。
好一会,夏知景才回了神,她想伸手去开灯。
伸到一半的时候,杨今宇说,“小景,不要开灯。”
听到说话的声音时,夏知景的心,瞪了一下。
他的声音,不一样了。
打电话的时候没能发觉,但是现在听到他的真实声音,就可以发现那声音,相对于以前,有了很明显的沙哑感。而且并不是那种大哭后或者感冒时的那种沙哑,而是有点接近烟嗓的那种感觉。
杨今宇向夏知景的方向伸了手,说,“小景,过来。”
夏知景走向杨今宇的时候,走得很慢,极慢,但同时也带着一种很庄重的感觉。像正在举行一个很隆重的仪式。所以,刚刚站在门外时的那种紧张感都已经消失了。
夏知景走向杨今宇的时候,向前多走几步,便多会多几分踏实。
夏知景牵住杨今宇伸出的手,然后直接跪坐到床上,在杨今宇的侧边,离得很近很近。
不说话的时候,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听得见。
夏知景伸手去摸那有点长的胡子,乱糟糟的胡子,轻声说着,“杨今宇,你没有刮胡子。”
杨今宇伸手摸了摸夏知景的头发说,“头发长长不少了呢!”
夏知景双手捧着杨今宇的脸说,“杨今宇,你瘦了,瘦了好多好多。”
杨今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夏知景的双手顺着杨今宇的脸往上移,大拇指走过嘴角,鼻翼,内眼角下方。其余八个手指停住,大拇指沿着眼睛往外走,最后停留在眼角。
眼角,憋着光。
“杨今宇,你的眼窝深了,黑眼圈也加重了。”
是指责的口吻。
夏知景终究还是落泪了,她的杨今宇不应该被折磨成这样的啊!
“杨今宇,这个月你本该过得更颓废更放荡一点才对啊。”
夏知景很认真,不容置疑的认真。
杨今宇依旧不说话,他只想好好地看看夏知景,还有好好感受那双手的温暖。
杨今宇只是想确定和知道,眼前的她,是真实存在的。
彼此又静默了,半晌,夏知景接着说,“得一天吃六顿饭的那种颓废,得一天睡十二个小时的那种颓废。你知不知道啊,杨今宇。”
杨今宇的眼神深邃,深邃处,落了泪。
杨今宇哭了,这是夏知景第一次看见他哭。
夏知景瞬间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地通凉着,她不敢再深入去想象了。
这一个多月,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夏知景捧着那承受了伤痛的脸,闭上眼,无限靠近,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触着鼻尖。
杨今宇微微侧了脸,彼此的嘴巴洽和住了,柔软碰着柔软。
两个受伤的灵魂,在深入,在吸吮,在相互疗伤。
的伤,赤忱的心,赤诚的灵魂。
他们只是城市里,两个孤独的人,却在此夜里,离世界很远,离彼此很近。
他们像那墙壁上,那两只深海的鲸鱼,偶然相遇,于是一起把生活的孤独和疼痛,唱成了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