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明思也被那个“零一两”搞的有点儿蒙。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报价:“九千两。”
那个男人声音居然又弱弱地跟上来:“九千零一两……”
蔺负青皱了皱眉,寻思着难道是他们每逢竞价必拿下的做派太抢风头,惹了什么人故意针对?
这金蟾坊的包厢里和座位上都施加了变音的法术,光听声音也判断不出这“零一两先生”究竟是谁。
蔺负青犹豫一息,摇头道:“算了,这回我们让了。”
荀明思面色不改:“大师兄要的东西,怎么能说算了就算了。”他转头继续报价,“一万两。”
“荀三,看你们把他惯的,败家。”
方知渊眼底的笑意都藏不住,口上却还是在嘲讽:“拍卖可不能这么玩儿,来,我教你一个……”
那位“零一两”先生正欲跟上:“一、一万零……”
方知渊忽然直起了腰,两个音节自他唇齿间森森然蹦出:
“——两、万。”
“……”
“……”
他的声音通过包厢内变声和扩音的法术传遍了整个拍卖场,回响得清清楚楚。
全场鸦雀无声。
许久之后,有人瑟瑟发抖:“多……多少?”
“我听着……两万??”
“那个甲卯包厢,出价两万!?”
甲卯包厢内,叶花果本来在专心致志地吃着糕点,此刻一块绿豆糕茫然从她嘴里掉了下来。
“方方、方二师兄……两两两两两……万?两万两灵石!?”
叶花果混乱不堪,惊恐道,“你、你这么有钱!?”
荀明思脸都黑了,严肃道:“师兄,冷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连蔺负青都被方知渊这一嗓子给惊住了,怔怔道:“这……这又是发什么疯呢?”
方知渊拍案:“我这还不是给你买东西!?”
“……那还真是多谢,”蔺负青肃然沉吟,“可是。”
他倏然抬头,如临大敌地用食指点过自己和方知渊,苍凉道:“你、我、咱们——哪儿有那么多钱!?”
“……好,甲卯包厢的客人出价两万两灵石,”亏得那台上的拍卖师见过的风浪多,不至于一惊一乍,“两万两灵石第一次,两万两灵石第二次……”
这一回,许是屈服于“两万两灵石”的重压,那位“零一两”先生的声音迟迟未能响起。
“两万两灵石第三——”
“且、且慢!”
突然,下面的座位里“倏”站起一条身影来。
头顶的灯光一照,是个布衣头巾的书生,其貌平平,毫不出众。唯有一双眉尾下垂的八字眉,给他平添了几分愁相。
那声音干涩平板,从语调里就透着股浓浓的苦味——不是刚刚那跟他们竞价的“零一两先生”又是谁!
“!”
包厢内,蔺负青与方知渊齐齐心下讶异,电光石火间对视了一眼。
——居然会是他?
只见那书生遥遥地冲这间包厢拱手,“拜见这位仙长,小生……识松书院学生袁子衣!”
一声如投石入湖,拍卖场顿时喧嚷起来:
“嘶,识松书院的人!”
“袁子衣?莫非是那个读破三千卷书,一朝顿悟直接筑基的书院传奇?”
“是他不错!袁子衣仙龄未过五十,想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