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实在是挣脱无力,干脆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听,就当做自己不存在。
——不是说心静自然凉的么。
说不定眼睛一闭一睁,就会发现眼下不过是一场噩梦,自己还好好地待在宿舍里,对着下亿回合的文明呢。
这般自我安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渝声竟然模模糊糊的睡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意识不知下潜至了何处,却见微风吹拂过窗,白纱轻狂而舞。
静谧的月色下,忽而探出一只手来,扣住了合拢的窗扇。窸窣动静里,落地窗被推开,有人悄无声息翻进了屋来。他的脚步很轻,灵巧而又敏捷的,并未引起任何注意。
床上人依旧沉睡着,未曾察觉半点动静。
身影最初只是以一个安静的姿势站在床前,直到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目光落在银色的手铐上,有一些心惊。不知如何捣鼓,“咔哒”一声脆响,僵硬许久的手腕终于解放,被人小心翼翼的从手铐中取出来。
渝声不舒服的轻|哼了声,似乎听到一声低低地咒骂。
紧接着,那人前前后后忙碌起来。
痛。
痛痛痛痛痛痛。
渝声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才醒来,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头痛欲裂。当昏沉的意识复归于清醒的一刹那,仿佛有千钧担子朝着他压来。明明清醒过来了,却恨不得像先前那样睡去。
床前似乎支棱了一个人影,一听到动静,立马抬起头来。见着他当真醒来了,神情中顿时现出几分惊喜:“……谢天谢地,小少爷,你可终于醒了。”
这是负责照顾他的人?
渝声眨了眨眼睛,嚅动嘴唇,只觉得喉咙里干涩的厉害,艰难道:“水。”
一杯温水立刻递到了他的唇边,喂着他小心翼翼的喝下去。清凉的水流滋润过干涸的喉咙,渝声缓了口气,终于有工夫来打量现状。
豪华大床水晶吊灯,还是先前那个房间,但身体已经变得很干爽,没有先前那种湿乎乎、冰沁沁的感觉。水渍与汗迹都消失了,应当是在昏睡时被妥帖的照顾了一番。
可他的头真的好痛,全身上下都酸软无力。
渝声低低地咳嗽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打量过眼前人,年岁瞧着并不大,黑发黑眼,五官柔和,容貌清隽,此刻正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
“小少爷,您睡了三天了,眼下感觉还好吗?”
一晕就晕了三天?
这个咸鱼体质,也真是够可以的。
渝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秉承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理,并没有开口。
这可怜的脑瓜子没给他提供半点儿有关于眼前人的资料,为了避免被戳破,还是假装自己不太舒服比较好。而且他现在的感觉,头重脚轻,浑身酸软,是真的不太妙。
对方果然看到了他蹙起的眉头,忧声道:“……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渝声心想,多了去了,现在全身上下就写满了俩字儿:难受。
黑发年轻人满怀关心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渝声竟然从里面看到了怜惜与心疼。
似是想到了什么,年轻人浅浅的笑着说:“小少爷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见到我。”
渝声心想,兄dei我现在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给你表演哪门子的惊讶。
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