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助理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就稀里糊涂结婚这件事,真正的受害者还未必是陆明萱自己。
虽然他并不认识那位江月离,但照那位旅馆老板的描述,从两人走进民政局,再一块勾肩搭背地进他的旅馆开房间,当中占据主导位的都是陆明萱。
当然这只是季助理基于一个客观的熟人角度做出的判断。
陆明萱却不会这么想。
她是打小练出来的酒量,说句千杯不倒也不算太过夸张,至少在她认识的一圈人里,还没有人喝酒能喝过她的。
虽说接手公司之后,她就不再像过去那样经常喝酒了,但也不至于被一个一杯倒喝趴下。
最可怕的是,喝醉之后,她竟然还被忽悠去跟人结了婚!
此刻陆明萱全然想不起酒后对江月离的兴趣了,只剩下被愚弄的羞恼。
就算是玩笑,哪有人拿婚姻大事开玩笑的。
一定是那个从没见过的陌生女人使了什么手段,说不准还打听出了她的身份,觊觎起了她的家产。
否则怎么解释两个既无感情基础又没有利益关系的人会突然扯了证——陆明萱自己都没想到她会有醉后失忆的后遗症,她一点也想不起来领证的前因,只能通过理智来进行简单的推导。
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借此捞一笔也不是不能实现的事。
陆明萱越想越阴暗,一路跑偏之后,思维就再也没能拉得回来,脸色黑得像锅底。
最好别被我抓住,不然——
季助理瞄着陆明萱盛怒的神情,明智地闭上了嘴,经验告诉他这时候最好不要去反驳陆总的判断,哪怕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跑偏到十万八千里的——
别的不说,如果那个闪婚对象真的是为钱,这时候就不应该直接人间蒸发,而是起码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但那位闪婚对象貌似闪人也还挺快的。
季助理眼观鼻鼻观心,也不接话,而是用颤抖着的双手捧着那本重逾千金的结婚证,等到陆明萱脑袋上的愤怒的小火苗减弱一点,才虚弱地提出了关键问题。
“但是,没有照片要怎么找?”季助理将结婚证又捧到陆明萱的面前,确实感到一些为难,“光是我们k市叫江月离的,没有几百,起码也有几十吧,而且这事吧,万一报警,传出去对我们影响也不好。”
季助理话说得委婉,但实际后半句才是重点。
陆明萱前脚才宣称自己这辈子绝不结婚,后脚就跟一个小姑娘闪婚了。
是同性不说,看结婚证上的年纪,这还是个大学刚毕业年纪的水灵小姑娘,传出去免不了有些不好的风言风语传出来。
陆明萱就是再不在意那些人的闲话,也不至于上赶着主动给人找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
听了季助理的话,陆明萱的理智已经稍微回笼,也跟着低头瞄了一眼结婚证的内页,目光扫过照片的时候,她的表情凝固了。
照片下面的名字和生日都还是正常且正确的,唯有上面的双人照姿势诡异得很,一个侧着头,一个干脆直接拿后脑勺对着镜头了。
一个还规规矩矩地坐着,只是似乎恰好转过头去看旁边的人,耳尖和脸颊上还有大片的醉酒红痕,另一个就干脆反坐在了凳子上,一手撑着下巴,整个人跟面团似的东倒西折,姿势诡异且高难度。
随着社会信息化网络化越来越深入,也只有身份证这一个证件才真正起到实际作用,且必不可少。
如今结婚证上的照片、包括结婚证本身都已经只成了一个单纯地象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