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陈泽意非要送人回家这个决定没有错。
这小同学叫李文星,父母长期在外地出差,平时都是他哥哥照顾他。陈泽意见过李文星他哥,当时开家长会,一个班上坐满了中年男女,李文星的位置上突兀地坐着个穿校服的少年人——那是李文星他哥李笑,正在读高三。
陈泽意把人送到的时候李笑刚好也准备出门,他正推了辆自行车出楼道,看见李文星被两个人送回来还有些意外,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麻烦老师把文星送回来了……我看这小子这么晚还不回家,刚想去学校看看的。”
本来把人送到了,他们就该走了。然而李笑刚出现,陈小安就和陈泽意对视了一眼,陈小安皱起眉,陈泽意拍了拍陈小安的背,也没表现得太严肃,温和笑道:“能让老师进去坐坐吗?”
李笑身上有鬼气。这种情况就像小偷踩完点在别人屋子外墙上画一些特殊的标记,等时机合适再行盗窃是一个道理。李笑身上也有被鬼标记过的痕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鬼会再找上来。如果不是遇到陈泽意和陈小安,李笑可能很快就凉了。
老师都开口了,学生一般都不会拒绝。李笑人如其名,笑得一脸没心没肺,嘴巴也没把门:“当然可以啊,是不是我弟在学校惹什么事了,老师该打打哈,给他往死里揍。”
李文星瞪大了眼,心说自己只是写练习的时候不小心睡过去了,也不至于要被揍吧?!
陈泽意无语:“老师不体罚学生。”
进了他们家门,李文星跟着李笑去给两位客人泡茶喝。陈小安凑在陈泽意身边嘀咕:“这屋子里没别的东西了,鬼气是直接下在他身上的,得从他身上祛除。”
陈泽意揉了揉眉心:“直接给他祛鬼气也行,但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没有忘尘符……”驱鬼用的多是法阵和咒语,没有法器也行。但要善后还是要用符咒,陈泽意是净身出户的,他离家时什么都没带,刚才也没想到问季一然借几张符用用。
陈小安道:“那怎么办?直接告诉他,让他配合一下吗?”
陈泽意:“会被当神经病的,等下他们跟教育局投诉一下,我好不容易考的教师资格证呢,刚到手还没捂热就要被吊销了。”
陈小安似懂非懂:“……哦。”
最主要是要在人身上画阵,就很麻烦。陈泽意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但他们待在这里的时间有限,也不可能一直死皮赖脸地赖在这儿,想不到好方法也只能硬上了。
李笑端了两杯热茶过来,陈泽意咳了咳,尽量用很自然的语气道:“上高三很辛苦吧?”
“也还好,”李笑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就是弟弟的老师在跟他尬聊罢了,“刚刷完一套题。”
李笑就坐在陈泽意边上,陈泽意装作顺势揽过了李笑的肩,拍了拍他:“要加油啊。”
在松开揽着李笑肩膀的手时,陈泽意顺便飞快地动了动指尖,在对方背上画起了阵。有微弱的光芒闪了闪,但两个学生都是凡人,也看不见什么。
李笑觉得背痒痒的,动了一下,陈泽意一时情急,就摁住了他不让他动。
李笑觉得好奇怪,陈泽意的指尖在他背上划来划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老师的指尖有些烫,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了:“老师的手在我背上干嘛呢……”
陈泽意:“……”完了,要被学生当成性骚扰的变态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