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心音之前,他自问虽然对岑云阔有一点别样心思,但绝不深刻,也并不疯狂。那点心思暧昧朦胧,他以为自己只是感于岑云阔对他好,好得那样纯粹和不顾一切,让他有些难以自抑的感动。后来岑云阔收养了别的小孩,又说了那番话,言明他只是想寻些孩子,培养出天下第一的修士,在他眼里,燕厉与锦之阿虹并无不同。
大哥对他们一样好,一样严苛,一样奖励。甚至他们比他年纪小,正是修道的时候便能修道,而他十岁的时候……半夜因为做噩梦,捂在被子里不出声地哭呢。又傻,又孱弱。
他以为自己明白了。岑云阔救他出小调香,教他练剑,给他心法,那么他就保护大哥,成为第一修士,完成大哥的心愿,这就是他对岑云阔最好的回报。其实他自己都不懂自己。
心音爆发,联合那荒诞无稽的梦,他才恍然,原来自己想要的是那样不堪的玷污。
他在心中已描摹过无数遍岑云阔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字字句句,反反复复。
以前看岑云阔的时候,他不自知;现在自知了,涌荡在心间的却不是什么好滋味。
看到不知道第多少次岑云阔与流霜相视笑起来的时候,燕厉跳下树屋,寻了空地,星透木出鞘,发泄地挥出饶风第一招。
那块空地在郁郁葱葱的大苍中显得那么荒芜,边上是一片幽静的小潭。
潭边是一段峭壁,石壁上挂着思缕枯草。
燕厉一道剑气撞过去,枯草便被吹得颤了颤。他静默地看着那微不足道的颤,比一阵吹过去的风还不如。
一只小狐狸从被枯草掩映的小洞里探出头看了一眼,在燕厉回身时,飞快地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