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没停稳,这时候谌宴玧突然拉开了车门。
雨水混着狂风瞬间就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涌入了车内,闻邢觉得他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便大喊了他的名字:“谌宴玧……”
但谌宴玧却丝毫没有理会,他径自就走下了车。
迎面而来的雨水霎时间就像巨浪一般吞噬了他,将他浑身浇了个透,可谌宴玧却好像没反应似的,竟然还在风雨中缓慢地前进。
司机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吓傻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闻邢低骂了一声,只得也紧跟着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雨水一瞬间就打湿了他轻薄的衣衫,寒风随之席卷而来,冰凉的布料附着在身上,简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感觉了。
闻邢一边在心里谩骂着谌宴玧真是有病,一边快步上前追上了对方,他一把拉住了还想继续往前走的谌宴玧:“你他妈发什么疯!”
谌宴玧直接扭头甩开了闻邢的手,他站定在闻邢的对面,忽地开口道:“我很清醒。”
他说话的声音在暴风雨中显得有些单薄,好像还没说出口就会被风雨给吞没了,但听在闻邢的耳中却格外的清楚。
“你以为这些是我想要的?”
“我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谌宴玧脸色阴郁得可怕,声音却很冷静:“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这样的生活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过了。”
“你以为你很懂我吗?”
“虽然痛苦……”
“但是我可以忍受这一切,就算要一直这样忍下去也无所谓,十年,二十年,都没关系。因为我……只有一样东西,是我最珍视的,它是我的光,我可以为了它……忍受所有。”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夺走它。”
说完,他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雨中,仿佛在执拗地坚持着什么。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不断淌下,还有不少渗到了他的眼睛里,但谌宴玧只是一眨不眨地、定定地看着闻邢,漆黑的瞳仁比夜色更深沉。
时间久了,他的眼眶红了一圈,隐隐有水光透出,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别的。
闻邢哑然。
他第一次觉得和谌宴玧是那么的遥远,就好像他们之间隔的并不是单纯的那几年的时光,而是更深更远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谌宴玧收回了目光,他的声音轻得仿佛是在叹息:“回去吧。”
谌宴玧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里了。
见到他浑身湿透的样子,女佣吓了一跳,连忙去给他找来了干净的毛巾。
谌宴玧伸手接过毛巾,却没有擦,他低声问:“她睡了吗?”
女佣像是怕遭到他的责备,很小声地说道:“少爷,夫人她……一直没有睡,也不肯喝牛奶,说是要等您回来。”
谌宴玧并没有训斥她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说:“你可以休息了。”
方才他被那场暴风雨弄得过于狼狈,所以谌宴玧先回到卧室换了身干净的西装,又仔细吹干了头发,看起来就像是刚出席完某个高级宴会回来。
他上了楼。
谌宴玧在顶楼唯一的那个房间门口敲了两下门,里面很快就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是谁?”
“是我。”
“宴玧!你来啦,快进来!”女人的声音顿时变得像小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