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重新闭上眼,手背搭在额头上。阴影下,浓长的眼睫轻轻地颤动着。
他记得那股力量犹如春雨般滋养着他的每根神经。他就像没了自我一般,心底只剩贪婪的渴望。
想要更多,更多,源源不断。于是程凌肃抽离的时候,他被体内莫名的欲望所控制住,竟然忘记了对程凌肃的恐惧,妄图汲取他所不该贪图的力量。
于是他所贪图的力量,化作一柄翻涌着白色火焰的利剑,在他体内搅动冲刺。根根经络犹如历经一场凌迟酷刑,一寸寸揉碎了再重组。而他无法反抗只能承受,最后像条狗似的蹭着程凌肃戴着黑色指套的手,讨好着力量的主人,祈求对方的宽恕,懦弱又卑微。
搭在额头上的手滑到脸颊一侧,然后死死按住。李星河的犬齿抵住下唇,一丝血液缓缓渗出。
不会再有下一次,绝对不会。
嘴里尝到血腥味,李星河松开了牙齿,舔掉唇边的血迹。
他撑起上半身,程凌肃端端正正地躺在他的床上,深蓝星空被盖住他胸口往下的身体。
李星河扫过这一幕,垂下眼睫默默起床。
赵晗光的手机响起闹铃,他翻了个身继续睡,任由铃声振动。肖安从厕所里出来,半支着眼往阳台飘,梦游似的结果撞上刚下爬梯的李星河。
“你也醒啦。”肖安打了个哈欠,嘟囔道,“突然要早起好不习惯啊。”
李星河随口回道:“会习惯的。”就往原来的床位走。他打开衣柜取出浴巾和衣服用干净的袋子装好。他现在只想洗澡。昨晚没刷牙也没洗脸,程凌肃那张草席也没擦过一遍。李星河浑身难受,只感觉身上爬满了虫子。
见到李星河没睡自己的床,肖安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继续晃到阳台开始洗漱。李星河不由顿了顿,对方没有多问,他也就松了口气。
新生宿舍楼三年前整改过,厕所和浴室分开,避免等厕所的尴尬。一个进门左手侧,一个设在阳台。长方形的浴室就非常小,宽度只容两个成年男人并排站立。
浴室的一面墙贴着一块等身玻璃,是上一届学长留下的,一侧还留着置物架。李星河把袋子挂在上面,开始脱衣服。
t恤离开上半身,李星河正要弯腰,忽然镜子里掠过一片青紫。他微微侧身,一大块淤青顺着后背延伸至右侧腰肌。
李星河陷入沉默,难道昨晚他痛晕过去后,程凌肃还把他揍了一顿?
他转了转腰背,发现一点也不痛。体质原因,皮肤天生比较薄,李星河平时磕着撞着也容易留下一些痕迹,于是就没去理会了。
冲洗泡沫时,浴室门被人捶了捶。
“谁在里头?”
宿舍没有空调,赵晗光体燥睡了一身汗,早起就想冲把澡。
集体生活就这点不好,李星河应道:“我,再五分钟。”
听到是他,赵晗光扯了句“麻利点儿”,转身就去刷牙。李星河加快动作,打开浴室门,猛地就向后退了一步。
站在门外的程凌肃看着他,没说话。李星河拿着脏衣服的手紧了紧,侧身垂眼离开浴室。
直到背后传来关门的声响,李星河才转过身去。他看向赵晗光,原本急着冲澡的人,被其他人抢先一步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他拧干湿毛巾,裸着上半身随便擦了擦,就套上一件连帽衫,仿佛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