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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偷来的鸡
    他醒来的时候二丫正悄摸摸溜进厨房,往他手里塞了一只番薯。

    沈向阳正想开口说谢谢,被二丫“嘘”了一声,指了指屋子里还在睡觉的林小娥,示意不要让她知道,接着又蹑手蹑脚地溜回屋里。

    番薯也才拳头大小,应该是二丫省下的口粮,和她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沈向阳已经摸清了小丫头的脾性。

    小老鼠似的,东藏一点西藏一点,可见林小娥平时没少短她吃的。

    他将番薯掰一半吃了,另一半随身带着,打算一会回来的时候再给她。

    姐妹俩日子不比他好过,能省就省点。

    村里喇叭的效应实在太强,他循着声音很快找到了砖窑,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小片人群。

    大部分是知青,有些是昨天新来的,也有一些前几年的老知青,和村里人已经混得很熟了,正热络地聊天。

    相比新来的那二十几个明显被孤立了,站在旁边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要做什么。

    沈向阳也是第一次下砖窑,索性往人群中一站,眼观鼻鼻观心等大队干部发配。

    前世他虽然也是农村出来的,但九几年的农村和现在完全两个概念,至少他连砖窑的样子都没见过。

    陆亮庭站在一个小土包上做动员讲话,沈向阳在下头吸了吸堵塞的鼻子,昨晚地上的潮气都冒出来了,又没盖被子,现在不太好受。

    动员完毕,每人给发了一双手套,要把窑里的砖捧出来码到箩筐里,再由其他人担到拖拉机上,运往三十里以外的红星砖厂。

    沈向阳和一个带着酒瓶底似的眼镜青年分到一组,那人看着比他还瘦弱,又是个高度近视,一上午摔了好几次。

    奈何陆亮庭在旁边拿着小本本记工分,只能咬牙坚持。

    捧砖是个力气活,沈向阳根本就顾不上摇摇晃晃的队友,因为自己也开始脚步打飘,撑不住了。

    烧好的砖跟铅块似的,沉甸甸坠着他的手掌,两只手臂露出来的地方已经粗粝的红砖磨去一块皮,露出红通通的肉,被流下来的汗液一浸,刺喇喇地疼。

    中午是在食堂吃的饭,虽然没有油星,但胜在能吃饱,沈向阳就着白菜汤吃了两碗饭,又被火急火燎地催着去上工。

    一天下来,整个身体都僵硬发酸,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那些初来乍到的知青们也好不了多少,好几个摔了挑子,结果被严厉教育了一番,又说挣不到足够的工分就没饭吃,他们心知城里是回不去了,但人还得活下去,最终还是默默捡起了挑子。

    沈向阳对“回去”两个字没什么概念,原主父母倒是混得挺好的,双职工,父亲还是某机械厂的车间主任,对原主宠爱有加。

    就因为这样,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和他们见面。

    自己无缘无故占了他们儿子的身体,也解释不清原主到底去哪了,面对他们肯定会愧疚心虚。

    现在只有先在村里待着,实在熬不下去再说。

    下工后他摊着两只红肿破皮的手臂,直挺挺往家里走。

    林小娥家离砖窑比较远,中间得穿过一小片树林,沈向阳刚往里走了十来步,突然一阵烤肉的香味儿直钻鼻尖。

    肚里没有一滴油的他不自觉转了脚步,循着肉味找到一个小土坡下,陆尧和一群十几岁的小子正烤鸡呢。

    沈向阳:“……”

    他脚跟再次往后转,打算离陆尧远点。

    小树林、山坡下,想也知道鸡的来历不干净。

    谁知陆尧早就眼尖发现了他:“哎,那个小知青,见者有份,一起吃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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