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阳一看,上头赫然趴着一只手指长的蚂蟥。
路河嘴一瘪又要哭,他自小在北方长大,哪里见过南方蚂蟥的凶猛,被这玩意儿贴上去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蒋日升也没见过,但路河吓成这样他心疼得要命,裹了袖子就要把它扯下来,被沈向阳拦住了。
“扯不下来,越扯它吸得越紧。”
蚂蟥这种东西他小时候见得多,尤其在耕完田插秧的时候,不小心就会贴上几条,一般吸饱血它就自动脱落了,不然就得用力拍下来。
他把箩筐放到边上,挽起袖子重重朝蚂蟥打了十几下,果然那东西两端一卷,掉到了泥土上。
与此同时路河白皙的小腿上一股鲜血涌了出来。
蒋日升连忙抱着他往后一退,远离那鬼东西,专心给路河擦血。
沈向阳找了两根树枝把在泥土上滚啊滚的蚂蟥夹起来放到一块大的石头上,现在太阳正烈,晒几个小时这东西就死透透了。
“没事吧?”
沈向阳扔掉树枝看向路河的小腿肚,上面的血已经被擦干净了,只是还有一丝细细的血线流下,气得蒋日升不停数落他。
“让你别下水,这下好了,流了那么多血得吃多少饭才能补回来,啊?”
路河原本怕得要死,听到身边人的唠叨又一脸绝望,从他怀里挣扎起来,一瘸一拐地往石头的方向走。
“我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蒋日升大概被他气习惯了,这家伙遇到不懂的就想钻研,刚才吓得一脸菜色,现在倒有心情蹲在那里观察了。
“谢谢你啊向阳。”路河边目不转睛盯着石头上不断扭动的蚂蟥边道谢。
沈向阳摆摆手,把这东西的注意事项讲了,这才拿起箩筐往人多的方向走去。
陆尧要是知道两人被一条蚂蟥吓成这样,估计后悔叫人过来帮忙了。
水洼里的水□□得差不多,露出淤泥的地里到处都是活蹦乱跳的鱼,王八和蚌壳也不少,沈向阳经过的时候甚至捡了几只黑壳的小龙虾。
“来了。”陆尧正把网上来的鱼往一个塑料大缸里倒,看到他瞬间露出一个笑容,指了指地上的连体防水裤。
“穿上这个把泥里的小龙虾捡了,记得一个也不要留。”
小龙虾的双钳会夹坏泥里的种藕,这样藕还没来得及长大就会烂在泥里,一年的收成就得泡汤。
陆尧干塘的目的也在这里。
沈向阳“嗯”了一声,扭着腰去够垂在屁股后面的背带。
陆尧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靠近:“别动,我帮你。”
他单手环过沈向阳削瘦的腰,勾住那根带子从肩头顺下来,合上前面的暗扣,接着又去勾另一根。
两人离得极近,他又比沈向阳高大半个头,沁着薄汗的脖颈在沈向阳面前晃动,沈向阳几乎能感觉到那层肌肤下汹涌的血液跳动。
或许是被烈日晒昏了头,沈向阳突然往前一倾,柔软微凉的唇映在勃勃跳动的那根血管上。
两人俱是一怔,陆尧“咔哒”一声把暗扣合上,声线喑哑:“好了。”
沈向阳:“……”
我是谁我在哪?
他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阳光下脸色竟然比刚才的路河还要白上几分,胡乱抓了个箩筐下水了。
整个下午沈向阳都在埋头捡小龙虾,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陆尧的目光有意无意附在他身上,令他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