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裴怕疼,他知道的。
小时候娇气到被野猫抓了一下,都要过来跟他嚷嚷半天,让他教训下那只猫。
长大了,知道面子了,但是真的疼的狠了还是会默默落泪。
怎么如今却学会忍耐了?
玄琛虽然心底有诸多想法,却也知道救伤要紧。
他伸手按住剩余的锁链,抽出了贯穿季裴身体的遗留的残链。
手下的身板猛地一颤,他顿了一下。扫过季裴额角的汗珠,玄琛眼眸微微一颤,但是冒血的地方已经来不及他犹豫,只能狠下心按着少年血肉模糊的地方,瞬息内,运功止住了周围的血管。
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枚金丹化在掌心,将丹液并掌压了上去。
从始至终,季裴都没有吭一声。
墨黑的发丝将雪白的皮肤衬的如天山雪莲一般洁白,因为疼痛聚拢了丝丝冷汗,像是露珠顺着美丽的蝴蝶骨滑下。
玄琛干净凌冽的瞳从眼前颤抖的身躯轻轻掠过,迅速收回了手。
“这次你叛出天玄宗的事。”
“除了为师,没人知道。”
道人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人应他。
只听到类似哼哧的笑声。
玄琛微微侧过头,看向季裴“你在笑?”
“没有,不是,怎么会呢。”听到师尊略带怒气的声音,憋笑憋得全身发颤的季裴,不敢再笑了。
玄琛轻拧起眉。
“我不是笑。”季裴半撑起身,翻过了身,靠枕在自己一条胳膊上,半遮眼帘地凝视着玄琛,没有笑,但是本就上翘的唇角添了一抹奇异的温柔。“我只是痒而已。”
隔了几千年换了种对话方式,他才知道,原来当年师尊追出来不是为了追杀他,而是因为想要将他带回去。
贪恋五欲六尘,可能即是魔的本性。他现在的确痒,不只是伤口,心里也酥酥麻麻的,五脏六腑都热了起来。
只想道一句。
能再活一次真好。
季裴的容貌本来就是屈指可数的好看,这么发自真心的一笑就更加晃眼了,玄琛微微一怔,背在身后的手,轻拢了手指。
“睡吧。”
季裴倒在床上,稍微往里挤了挤。
“师尊也一起睡。”
玄琛微微摇头,坐在椅子上打起了坐。
看到玄琛正在愈伤,季裴没有再问。
他没想睡觉。
但是闭起眼后,立刻就困了。
清晨。
等季裴从床上醒来时,屋里就他一个人。
“这房子里没有药……摄魂香吧?”季裴低喃了一声。
不可思议。自己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抬起头,望向床头所剩无几的红烛,季裴下意识地联想到了那冷面道人枯坐这里一宿的画面。
季裴瞬间便猜测起了玄琛坐了一夜的缘由。
大概是怕睡在单床上会压到他的伤口?又或是单纯的洁癖发作不喜欢跟另一个人一起睡?
季裴无聊的想着。
假如是小时候,他会非常确定原因是前者。
或许是因为血脉的缘故,他自还是个襁褓的婴儿起就有记忆。
他知道自己是魔,所以潜意识的讨厌跟自己显然不对付的道修。
尽管只是个小婴儿,他也努力地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