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得了贾赦的大批物资,又有重兵把守,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前一个冬天,赈灾之中连推搡吵闹都不曾发生。
明夙未曾言语,倒是理国公十分乖觉地上了折子替贾赦请功。
明夙一概压着不理会,众臣不免又对贾赦的受宠程度重新估量了一番,本以为荣国公世子正要被陛下厌弃,颜美人进京了。
有句讲句,如果不是贾赦那几家书局从南到北霸占了话本大市场,颜灵筠这个事不定要被写成什么妖孽祸水故事流传开来。
颜灵筠进京头一件事便是进宫,倒也不是外头人想的,什么述职或者密奏,纯粹就是他从前那个小院子破败不说,地段还不太好,下头人深怕颜大人住进去就遇到刺客,以死相逼,让他换个大点的住处。
颜大人只得进宫找皇帝外甥蹭住。
“老师住我们家不就行了。”贾赦预备新引进了一批织布机到雁门关,正在算账,头也不抬地就胡咧咧。
然后就被他后妈抽在后脑上。
“闭嘴,往里边点。”颜灵筠挤在他边上,随手取了黑子,就着他和明夙的残局就往下走,“陛下这个户部可不好接,一没银子二没人。”
户部从上往下,抓的杀的都差不多了。
“春闱刚过,人由着舅舅挑。”明夙道,顺便还问候一下他舅妈,“荣国公一下可好?”
“凑合,虽说多年经营,但是离着承恩公当年的万里石塘略差些火候。”颜灵筠倒是不会瞒着明夙,“外头都瞧着他人还在岭南,其实已经在广州了。”
明夙与他心有灵犀,落子的动作一顿,“水师?”
“正是,如今广州是多国商贸重地,未雨绸缪的好。”颜灵筠笑着堵死明夙刚成型的整条大龙,“不然怎么放我回来了,是来让我讨钱的。”
明夙都难免心疼了片刻,捏着棋子细细寻破绽,“舅舅问滚滚要就是了,他有钱。”
贾赦耳朵竖得高高的,听到要钱二字,斩钉截铁地立马道,“我没有!我没钱啊,一两银子都没有。”
颜灵筠又好气又好笑,再抽了他一下,“这会子不是你抱着我腿哭,说你有银子养我的时候了?”
贾赦笑嘻嘻倚在颜灵筠身上,“那骗到手了自然就是没有了,而且,谁的老婆,花谁的银子,对吧?”
“嗯,难怪呢,成山成海的银子往边关砸,还是陛下有本事。”颜灵筠一如既往损得不行,调侃了两句明夙。
明夙也不下棋了,反正也可能赢不了,直接就赶人,“舅舅回去罢。”
颜灵筠简直也想抽他一顿,“我回哪儿去?”
“先去宁国合着兔崽子山高水远召我回来,连个落脚地方都没准备。
颜灵筠也不气了,高深莫测一笑,深深看了这俩兔崽子一眼,等着吧,有你们好呢。
妈的,本来有个大秘密的,现在就不告诉你们,等着惊喜吧。
看罢起身去给贾代化这个老闺蜜送惊喜了。
他闺蜜喜是不可能的,惊也就一点点,怒是怒得飞起,当即挑起墙上一柄长剑就要砍了颜灵筠的狗头。
侍卫自然是要下死力拦着的,贾代化本来有了台阶就要下。
谁知贾敏得了消息赶来,一下扑上去拦在她爸面前,“伯父不要伤我爹。”
贾代化不是个喜欢鬼神异志的人,关键也没谁好端端觉得闺女是兔子变的,因此只当是贾代善把女儿给颜灵筠养了,所以贾敏才口称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