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会飞的鸟自然更快。
满月如盆,容庭芳袖袍灌风,发丝翻飞,正在翻看那个紫金木盒,还有其中那根说会发光的羽毛,琢磨着这根鸟毛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无用处。翻看无果后,他盘算着要不要让闻人笑过来把这根毛领走,耳中忽然就捕捉到风声。
容庭芳收起盒子,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
不多时,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凤鸟撞进他怀里,气急败坏:“你竟然这样出卖我?”
容庭芳摸摸它的脑袋,又顺了顺它经过夜风梳理,已经长而艳丽的尾羽,回答得气定神闲。
“怎么会。”
这不是又飞回来了吗?
他就赌这只自称是雉鸡的灵禽因何缘故是主动要呆在他身边的。
如今一试,果然是赌对了。
还蜕了层毛。
余秋远和容庭芳交手数回,每次都在猜疑对方如何布棋中渡过,可谓是心力交瘁,既没有占到便宜,也不曾讨到好。实在也不是容庭芳这个人多么奸恶,而是此人过于随心所欲。倘若一步棋布了有二后接三四,他倒是能猜上一猜。
可容庭芳经常跳棋,那余秋远还猜个屁?
如今容庭芳这么淡淡三个字,依余秋远对他的了解,左右一寻思,哪里还能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当下道:“你故意诓他们的?”
骗了人修屋顶,诓了人宝贝,答应交换的灵禽还自己飞了回来。这笔买卖,容大尊主真是半点也不亏。余秋远简直要佩服他的无耻。
容庭芳丝毫不觉得愧疚。
“房顶是他善良,自己愿意修的,我没拿刀逼着他。”
“与他的交易也已经兑现,你自己要飞回来,我可曾暗示过你半句?”
“横竖非我指使,如何算我卑鄙无耻。”
……
这几句推脱的话听起来就很无耻!
可余秋远竟然答不出半个字。
因为容庭芳说的不错啊,他并没有叫余秋远一定要随他走,是余秋远自己心中藏着事,暂不能与玉玑峰相认转回蓬莱,故而抛下弟子,情愿跟着这个大魔头。
“……”他本该有理要答,奈何有事瞒了人,再多的理也说不出来。当下几乎咬碎一口白牙,忍气吞声道,“自然,若非我与你还有恩未清偿,我也不必来找你要个话头了。”
恩怨未清?
紫金葫芦载了人,速度丝毫没有变慢,只随着容庭芳心中所向,在夜色中疾行。底下山野巍峨,河川在月色下像是银练,穿梭在大地的翠衣上,是一片令人心之所向的天地。容庭芳听得这四个字,心中小小哂笑一声。
他们能有什么恩怨,要搬那套救了人的说辞?
胖鸡主动要提,容庭芳就顺理成章,他道:“既然你说起这事,我倒有个疑问,一直以来,未曾有机会单独询问你。如今你我独处,又无人打扰。不妨请教一二。”
这话说的没错,容庭芳刚醒,还在迷茫时,和余秋远没有过多交流。过后又径自上了岸,上了岸便是如今,后头还追了一个玉玑峰。说起来,也是共患难的情谊了。
但凡容庭芳要开口请教,多半是有坑。
胖鸡警惕道:“你说。”
便听容大尊主慢悠悠说:“你既然救我,我便问问你,可知道我是谁。”
……
容庭芳是谁。
这是一道很简单的题,先前叫过魔尊名号无数遍,但如何答对,则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