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让陶吾凿过凹槽,外表看不出来,实际空间能容三到四人,是通览南楼东楼的狙擊点。
据说为了吸收月露精华,非人们到了晚上三五成群相约北区空场,地面升腾起如丝如缕的半透明烟雾,虚虚遮掩了非人的躯体。
如果不是清楚看到牠们走进烟雾,人形羊小妹左顾右盼,不时弯腰或踮脚跟谁说上一两句,丝毫看不出雾中有东西存在。
十点二十,滨江道的沿江观景灯悄然熄灭,月华愈发明亮,羊小妹爬上眼刀男开来又被池渔开进来的白车,大字展开躺车顶。像个开不起空调只好露宿纳凉的小可怜。
“东楼一个人,南楼一个人。移动速度非常快。目前已通过人类的工具爬上二楼,向四楼进军。”小青瓜阿植嘿吼嘿吼地爬到池渔身边,末了,补充一句,“精卫说的。”
精卫填海的神话传说在池渔这一代小学生尚且广为流传,又是天帝的女儿,又是填海造陆的壮士,总之自带了不起滤镜。
但现实里精卫是一只交不起房租徘徊在门前马路下的白嘴乌鸦。
“哦。”
小青瓜传达完信息哎哟哎哟地蹭着墙面滑下去了。
屠宰场南四楼、六楼和东五楼、六楼共有六个房间亮着灯。
租客们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毛坯房没门没窗户,都给了池渔极大便利。
杀手大约没想到这地方如此敞亮,刚上来的时候走得小心翼翼,一步要机警地前后左右看四次,并低头三次。
后来每经过一个门洞,只是往里张望一两眼,快速接近亮灯的房间。
一切都在池渔的观测之下。
其实应该让林鸥推荐几款隐蔽式摄像头的。青瓜阿植第二次嘿吼嘿吼爬上来时,池渔漫不经心地想。
再想想一套设备的成本估计她负担不起,遂作罢。
“外面又停了两辆车,每辆车三个人,目前在车里没动静。”阿植说,“精卫说的。”
池渔把眼睛从瞄准镜后挪开,肉眼看了下北区空场。
白车车顶上看不到羊小妹,她也被愈来愈浓的青灰色雾气所笼罩。
林鸥最后还是被池渔冷言冷语赶走了。
临走前她和羊小妹交换了联系方式。
屠宰场是池渔的狩猎场,非人为了据说超绝充沛的灵力软磨硬泡住进来,可视为自愿承担风险。
林鸥不知者瞎胡闹,有多远滚多远别来碍手碍脚。
——她是这么想的。
但听说外面还有六个不速之客,看到南楼404被杀手丢进去的煙霧彈的橙色气体瞬间填满,心说还好林鸥明智地选择离开。
八个杀手。
看来分家后哥姐们手头阔绰了不少,不再是分期付款的抠搜做派。
池渔照旧把这笔账算到老大池子头上,反正他既是子寅卯辰的老大,也是哥姐里金字塔顶层的那几个。
丢煙霧彈的杀手a等了十秒,冲进烟雾。
又十秒,杀手a从404出来,前往南楼楼道。
另一边从东楼上去的杀手b到了五楼。
五楼走廊的墙插插着小灯,也有随手丢下的小垃圾。种种迹象表明屠宰场的主人住在东五楼。
杀手b谨慎地查看了前三盏小墙灯,到了第四盏脚步不停,只是乜斜一眼,匆匆走过。
“小王八。”池渔侧过耳朵,用耳廓蹭了下小王八的壳,“保护好你的地盘。”
她瞄准514内的一点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