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一号报出一串数字。
饶是屠宰场现任老板也忍不住唏出声口哨。
“不过这帮人是团体合作,按人头算跟我们哥仨大差不差。”杀手一号挺了挺胸膛,“我们好歹也是海城数呃……数三数四的。”
杀手一号固然小声,这间冷库面积不大,地下非常安静,一番话七七八八传到杀手a耳中,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咳嗽中夹杂着诸如“败类”、“耻辱”、“操守呢”的唾骂。
“我知道了。”池渔不甚在意。
杀手一号问:“要不要考虑找人帮你?”
“没钱。”池渔言简意赅。
杀手一号喉头一哽:“……你到底什么来头?”
池渔反问:“你真的不知道?”
杀手一号“不造”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姓池?”
“嗯。”
“那个池?”
得到肯定回答,杀手一号“哎哟卧槽怪不得”,“那你咋还没钱呢?你爸爸可是全海城人民的爸爸。”
“行了。”池渔把贴满荧光桃花的手机扔过去,“还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不是……”杀手一号笑出声,“小池总你这样我可就很难办了,你说我是叫人来好还是不叫人来。”
“随你。”
“小池总,”杀手一号问,“你是不是往里面装了木马?”
当然装了。
杀手一号给标注了“x哥”的联系人发了条小视频,附二耙子的旁白:【埃克斯哥,趁早收手吧,咱们搞不过。】
池渔觉得没问题,放信息通过。
转手打开文档,开始拟定租客守则。
然而一上午过去,删删改改只留下一句话:租客不要跟房东产生金钱之外的往来。
她没兴趣了解精卫为什么没钱租房——话说回来,这里百分之八十的租客都是紧巴巴凑出来的房租。
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方圆两千里泱泱十四省区,唯独屠宰场灵力超绝充沛,妖魔鬼怪趋之若鹜。
她是名义上的屠宰场老板,有权制定一切霸王条款,不服报警。
——只要非人敢。
非人对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份很有数,莫说羊小妹自曝非人短,老陆那晚还当着她耳提面命陶吾不要轻易现原形。
想到这儿,池渔往后看了眼,白毛球仍团作一团窝在床脚。
池渔隐隐觉得非人主动给她递了“攻子之盾”的“矛”——似乎生怕她排斥异类,想方设法塞给她一套把柄,牢牢牵制众非人。
午餐是泡面,冰箱里剩三只鸡蛋,一块儿煮了。
面分两碗,池渔把两只蛋的那碗放到小毛球跟前,“喂,吃饭了。”
没回应,池渔推推毛球。
小臂有一半深入奶白色却分明无实感的毛里,方才摸到皮肉。
触手一片冰凉。
即使没有养宠物的经验,回想临睡前陶吾搁在膝盖上几乎滚烫的掌心,池渔清楚体温过低不正常。
摸索着找到毛球藏在毛里的鼻头,有呼吸,但很微弱,池渔当机立断给王姨打电话。
跟王姨描述情况时条理分明,甚至拿出“不我不是担心就顺口说一声我不包工伤医疗费”的满不在乎。
放下手机继续戳毛球,脑海渐渐凝聚起一片奶白色的冰霜雪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