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戴着棒球帽,帽檐阴影遮罩了迥异常人的眼睛。
池渔不自觉地按了下后颈,随后掌心覆在颈后,晃晃脑袋,假装这番动作是因为颈椎不适。
林鸥看看池渔,又看看后面冒出来的陶吾,“杀手……哈?”
池渔本来以为她会更淡定一点,她似乎挺了解自家兄弟姐妹的手段。
但听说外面守着杀手团,林鸥的惊诧溢于言表,嗓音变了调,像一张绷紧的纸,再加少许力道恐将破裂。
林鸥也意识到这点,清清嗓子,“11个人的杀手团?”
她把陶吾说的话重复了遍,“等了好几天?”
“嗯。”池渔望向窗外。
江南屠宰场坐落于望江路88号,目前在用的出入口只有主门,就在此刻三人身处的南楼。
从三楼看过去,正好看得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白车,车身印有共享汽车标识。侧窗贴了防晒膜,囿于角度和车内昏暗的关系,前窗看不出驾驶座和副驾有没有人。
门前空地铺设地砖和绿化带,往前的沥青路被晒化了,升腾的滚滚热浪扭曲空气。看久了,总感觉车身时不时轻微摇晃。
“那辆车?”林鸥问陶吾,“太明目张胆了吧?”
“车里是新来的,其他人在前面小区。”她侧耳倾听了片刻,向池渔耳语道,“现在出来了。”
说话时,陶吾右手放在池渔肩上,指腹搭在后颈骨点上。
池渔微微仰头,轻点变成触碰,缺失的感觉瞬间圆满。
她有点类强迫症的症状,习惯一旦养成,些微的差异都会引起不适。
于是比起陶吾心直口快泄露“机密”,池渔更在意她怎么知道柴三姐等11人守在外面。
这几天除了饭点离开几分钟去觅食,小神兽寸步不离。
杀手ab尽管失足沦为阶下囚,但装备和身手是专业级别的——是她垂涎已久但买不起,只好自己动手制作的那种。
要么是小神兽和外面的精卫串通一气,知人所不知,要么是柴三姐没想过掩饰,故意暴露。
前一种可能无所谓,后面那个只有一种解释——
柴三姐真心实意要谈判。
池渔倾向于后一种,耐下疑问不表。
林鸥此前没见过陶吾,以为她是屠宰场的租客。虽然对她和池渔的亲密略感意外,但眼下的状况让她无心他顾,马上转回正题:“怎么办,报警?”
两双视线齐齐投向她。
林鸥目不暇接,她问的是池渔,人自然对着池渔,没注意到陶吾瞬间亮出的尖尖的虎牙。
池渔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啧了声,“你在开玩笑?”
报警拿来威胁非人,效果立竿见影。但真有警察来,恐怕第一个被抓的就是她。
林鸥拿起桌子上的手机,“那我找人。”
“不用。”池渔轻描淡写,“我搞得定。”
林鸥划拉着通讯录,没掩饰怀疑,“没事,你老姐我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还认识几个道上的朋友。”
池渔推了把陶吾,“介绍下,我保镖。”
陶吾摘下帽子,礼数周全地点头致意。
侧面看她的眼睛,色泽浅淡,几近琥珀,但瞳孔和人无异,是圆的。
年纪轻轻,上扬的唇角挂着笑,个头只比林鸥高出一个指节,怎么看,都跟保镖画不上等号。
还不如保留非人特征比较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