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段时间。或许以为是橄榄油白脸唱够,小池总松动了,柴三姐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开个价。”
池渔一听,笑了。
橄榄油也笑。
池渔回到椅子上,“听说那边给了你们不少钱。”
她报出钱多打听到的天文数字。
橄榄油听了连连拍公文包,“事成才有那么多,事没成……”还想再说什么被柴三姐瞪了眼。
池渔挑了挑眉,“一半定金总到手了吧。”
柴三姐等着她往下说。
池渔从单肩包拿出纸笔,写下账号,交给柴三姐,“现在,转给我。”
“没那么多。”柴三姐说,烟熏嗓沙哑低沉,“不可能全部给你,我必须见到人。”
“按你们的规矩,付一半定金,我就让你们家人团聚。”池渔抖抖纸条,“倒计时三分钟。”
柴三姐接下纸条,转手递给橄榄油。
橄榄油从公文包取出笔记本,噼里啪啦一通操作,把屏幕转给池渔。
“好,跟我来。”
她有意走的滑道,毫无防备似的把后背露给柴三姐。
越是这样,柴三姐和橄榄油越不敢有动作——往好了想,他们谈判的诚意是有的。
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青草甜香,以及更为浓重的鱼腥,池渔放慢脚步,向柴三姐道:“我改主意了,你们去上面等。”
池渔蹑手蹑脚往下走,到转弯的地方停下。
“你们怎么都把人带回来了?”阿植语调拖出哭腔,“你们怎么就不能学学魔怪,像上次那样装协管罚款把他们吓走啊!”
池渔听了一耳朵,意识到她的不祥预感成真,大晚上不晒月亮的非人们果然擅自插手。
阿植嚎啕大哭:“你们怎么这么笨啊,把人带回来搞什么!小池总发现了怎么办啊啊啊啊?!”
“你说要阻止他们的,我们在外面都露了脸,不带回来,回头他们跟别人说见过我们,那我们可全完了。”这好像是狌狌。
“小池总都把坏人放在地下,我们现在撤退,让她以为这都是她自己抓的,怎么样?”
“你长了两个脑袋就是为了自己跟自己打架吗并封?”阿植哭得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
上面,柴三姐等太久,也耐不住地往下走。
池渔脑仁疼,从包里摸出只易拉罐踩扁,一脚踢上滑道两侧水泥墙,随后向下滚。
铝罐和水泥地摩擦发出的声响很快惊动了非人。
“逃啊!”
“溜之大吉!”
估摸非人逃走了,池渔不耐烦地喝道:“着什么急。下来。”
她以为非人们会把杀手们带走。
她真的以为非人短短一会儿工夫能集齐十三杀手团剩下九个人,至少能在逃走的时候顺手把战利品塞到犄角旮旯。
但没有。
灯开的瞬间,地上横四竖五躺着九个人,各个五花大绑。有三个醒着的,三脸懵。
剩余六个都睡着,安详地睡着。
池渔摸摸鼻子,回头看了看柴三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什么……看来我们说好的价格得翻一番了。”